這老者一臉凜然,旁邊幾個老者也一齊出聲支援:“是啊,絕不可低頭退讓。”“退這一步,我正教就永不能翻身了。”“不就是個死嗎?我正教中人什麼時候怕過死了。”“大家各以玄功護身,齊往外衝,區區幾枝箭,嚇不了人,若就此低頭,這人就丟得大了。”
法一幾個聽了悟明的話,本有些心動,但聽這幾個老者一說,一時又都猶豫起來。
大校場周圍雖有數十萬人,但無人吱聲,梅娘幾個將這老者的話聽在耳裡,一時都是又驚又怒,陳子平看了那老者道:“這老鬼好象是叫呂正是吧?”
臭銅錢點頭:“就是他,外號正氣雷公。”
“奶奶的,這外號還真難聽。”鐵流兒一撇嘴:“若與我的鬼扯媳婦腳比,真不是一個檔次。”
“但他自己喜歡。”臭銅錢叫:“這傢伙最喜歡管閒事,自認替天行事,出手無情,一生死在他手裡的人,不計其數。”
“這種人最討嫌了。”陳子平呸的一聲:“自以為是,永遠正確,我就不信,死在他手裡的人,就全都是該死的,只可惜他今日必死在七弟手裡,否則就衝著他今日這副嘴臉,我就要去查一查,只要他殺的人有一個是冤死的,我就要他身敗名裂,死得慘不堪言。”
他們幾個在臺下急,點將臺上,悟明更是驚怒交集,道:“呂前輩,這不是什麼退讓低頭的問題,而是對與錯的問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錯了,不論是天子還是我正教,就該認錯改正。”
“住口。”呂正瞪著她怒喝:“你三歲娃兒,哪輪得到你來教訓我。”說著轉頭看向法一幾個,道:“法一掌門,你五觀三寺是怎麼回事,怎麼叫她來執掌水月庵,我建議你們另換一個人,否則水月庵千年清譽,只怕就要喪在她手裡。”
悟性站在悟明身後,聞言大怒,叫道:“住口,我水月庵的事,哪由得你來插嘴。”
“反了反了。”呂正大怒,瞪了法一道:“五觀三寺弟子,就是這樣沒有教養嗎?”
法一皺眉,看向悟明,呂正亂插嘴水月庵的事自然不對,但悟性身為晚輩,這麼公然反駁更加不對,悟明自然明白法一眼中的意思,一昂頭道:“悟性失禮,我自會處罰,但這只是小事,錯誤的要繼續燒死冷左使,最終釀成正魔大戰,這才是大事,當日荷葉師伯跟我說,不要顧慮年齡大小功力高低,只要稟性持正,放手而行就是,悟明愚笨,但對荷葉師伯的話卻深以為然,今日之事,明擺著是我們錯了,錯了就該改正,我人微言輕,別人的事管不著,但即為水月庵掌門,便要帶著水月庵弟子回頭。”說著合掌為禮,掃一眼臺下的水月庵弟子道:“水月庵弟子,跟我退出大校場。”躍下臺來,當先走出大校場。水月庵弟子上到悟性幾個年長的,下到妙慧妙林這些最年幼的,心中無不向著雪槐,即有悟明作主,自無二話,列隊而出。
雪槐腦中狂亂,一為一仗殺了三十多萬人心中負疚,二也為定天公主和法一等如此不近人情而傷心,這時眼見悟明帶水月庵弟子退出,心中略感欣慰,見悟明走近,低聲道:“悟明師姐,多謝了。”
悟明合掌,一臉企盼道:“雪師弟,若能留手處,還望留手。”
雪槐一臉沉痛的看著她,雖然很想點頭,卻是沒法點頭。
悟明這一舉動,立即在群雄中引起了騷動,畢竟面對三十萬支利箭,誰都是害怕的,而且水月庵為五觀三寺之一,位望尊崇,悟明尚且能退,別人如何退不得?群雄中不少人便生出隨悟明退出大校場之心。臺上的天音聖母眼看人心浮動,一時卻不知如何處理,因為她本來的目地是要激起正教與雪槐及魔門的爭鬥她好漁翁得利,但若正教群雄給雪槐一場箭雨全部射死,卻又不符合她的利益了,所以拿不定主意是該繼續鼓動群雄硬撐到底,考驗一下雪槐是否真的敢對正教弟子大開殺戒呢,還是任由群雄退出,儲存實力,再謀對付雪槐之策。
她拿不定主意,呂正卻是驚怒交集,偏又耳尖,聽到了悟明與雪槐之間的話,立時就大叫道:“原來水月庵與雪槐逆賊之間還有師承關係,難怪水月庵要幫他,水月庵幫著逆賊,也就是幫著魔門,千年水月庵,就此從我正教中除名,她們便逃得過今日,也只是苛存喘延,而我們即便身死,也將萬古流芳,大家齊心脅力,拼死一戰。”他振臂高呼,邊上一幫老者也跟著附和,臺下騷動的群雄一時又穩定了下來。
“這老狗。”陳子平幾個齊聲怒罵,梅娘則擔憂的看向雪槐,她知道,這時的雪槐已再無退路。
雪槐看向定天公主,眼光冷厲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