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連忙一手結印上揚,一面大呼:“女兒救我!”
一縷煙氣自天王手中飛出,直入秦弓胸口。
秦弓倒吃了一驚,正要補上一劍,結果天王性命,便覺胸前似有一物墜落,細看處,正是那定性石。
定性石還未落地,已化作一個清麗的女子,盈盈拜下,口中道:“望明王恕罪!”不是羅漪是誰?
秦弓見羅漪拜下,口稱明王,不由將法身收了,連忙將羅漪扶起,道:“漪妹,你又何必如此?”一隻腳卻依舊踏定在天王背上,心頭忽然想起四句偈子來:“兩世茫茫,一片混沌。不動心生,足覆自在。”
羅漪見眼前人依舊是秦弓模樣,卻不知是喜是悲,更不知是否該抱住他哭上一番,只將雙眼睜得老大,淚珠卻已在眼眶中打轉。
秦弓看著匍匐在地下的天王,冷哼道:“此人以一己之樂,而令色界天中生靈塗炭,實在容他不得。”
羅漪看了看秦弓道:“你……你還是小弓麼?”
秦弓溫柔一笑道:“怎麼不是?”
羅漪也自一笑,淚珠卻忍不住的滴落。
秦弓忙道:“漪妹,你別哭啊!”
羅漪伸手胡亂的擦了兩下,道:“我……我這是高興,我以為你變作明王,不再回來了。”
秦弓笑道:“哪有的事情?以前夢覺天狼,不也依舊好端端的做你的小弓麼?”
“嗯!”羅漪用力的點了點頭,“你不怪我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你,白白讓你為我擔心麼?”
“我哪會怪你!”秦弓連忙道,“只要你好好的,就什麼都好!”
羅漪綻出個笑容來,復又指了指天王道,“我畢竟叫他一聲父親,你還是放過他吧。”
秦弓搖頭道:“不行!若不是他,又怎會有這許多的戰火,傷這許多的性命?如何可以放過?”
羅漪幽幽道:“可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與你見著啊。”
秦弓聞言,默然不語。
正此時,忽聞天外又陣陣清香傳至,雲端現開萬道佛光,照得大地一片清朗。
秦弓抬頭皺眉道:“卻又來了,好不煩人。”
只聽得天外一個聲音緩緩飄落,宛如仙樂,甚是悅耳:“參見明王!”
秦弓卻似知道來人是誰一般,抬頭高聲道:“你總是要到萬事俱休,血流成河才肯出現麼?休要與我說應遭此劫之類的屁話。”
天外那聲音半晌不語,過得一陣,卻灑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道:“許久不見明王,火氣還是那麼大。”頓得頓又道:“自在天王雖擾色界,然也是眾生心生念障,方可給他乘虛,不若由我代明王將他押走,令他清淨修為,不再擾事。”
秦弓哼的一聲,躊躇得一陣方道:“也罷,你將他帶走吧。免得你難做人。”
天王聞聽這話,大喜過望,連聲道:“多謝明王不殺之恩。”伏地拜謝。
秦弓提起他的腰帶,淡然道:“這局棋,終究還是要下完的。勝負,卻不由你決定。”說著將他朝空中一丟。天王身影直上雲霄,終於不見蹤影,想來空中那人接了去了。
秦弓卻又望空道:“人都給你了,你還不走?是不是又要我打下你的蓮花座方才開心?”
那聲音道:“不敢,明王難道不隨我一同回去麼?”
秦弓不耐煩道:“不去不去,叫那人休來煩我,我自做我的秦弓,不做他家的明王。”
那聲音沉默的一陣道:“既如此,明王珍重。”這才渺無聲息,料來已然走遠。
“大護法他……”白澤一旁大叫,聲音中大有悲意。
秦弓連忙近前,扶過蓼莪、破軍,只見兩人奄奄一息,難以迴天。
秦弓一笑道:“無妨。”伸出雙手,抵住兩人心口,佛光隱動間,兩人臉色逐漸紅潤,竟自活轉過來。
蓼莪將眼一睜,見是秦弓,一把抓住他的手喚道:“小弓,你沒事?那就好,那就好!”連說得兩聲“那就好”,幾乎滴下淚來。需知她與秦弓名稱姐弟,情屬母子,自是最為關切。
秦弓笑得笑道:“姐姐放心,小弓好端端的,一點事都沒有。”
破軍只朝秦弓略一點頭,卻不說什麼。
秦弓又去看龍池。龍池吃得天王一杖,渾身五臟六腑皆已碎裂,離死不過半分之遙。秦弓卻依舊將佛光渡了過去,過得半晌,龍池方才悠悠醒轉,兩眼看著秦弓。
秦弓淡淡道:“你又何苦出手?”
龍池勉力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