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內外一片寂靜,寂靜得令人有莫名的恐慌,那無限的寂靜背後是什麼?下一刻,便是生命的終結?還是希望的降臨?貪狼並不如破軍這般心念單一,他環顧四周,神族的戰士一個個都已漸顯疲態,這結界還能維持多久?火族計程車卒個個瞑目而坐,養精蓄銳,只是偶爾睜開的雙眼中卻帶著未知的恐慌。“為什麼他們不大舉進攻?”貪狼心中思忖,“若是地族之人土遁突入結界之內,我們豈不內外受敵?必定全軍盡墨!”
“全軍盡墨!”想到這四字,貪狼忍不住額頭汗水涔涔而下。他睜目巡視結界之外魅族的動靜,然除了暗夜中綠色的眸子間或一閃外,更無半分聲息,就連適才在外挑釁的蝶翼似也不見了蹤影。
“他們是以逸待勞,不願耗費兵卒麼?”貪狼明知如此下去必無倖免,然縱他足智多謀到如今卻也彷徨無計,只能耗得一刻是一刻。
“砰”的一聲響,一名神族戰士倒在地上,臉色蠟黃,卻是力竭。
蓼莪猛的睜開眼睛,跳起身來道:“把結界扯了吧,我們攻出去!”
貪狼急道:“不可!波旬花毒厲害,我們須抵擋不住!”
蓼莪一跺腳道:“左右是死,不如衝出去戰死,好過在這裡虛耗而死。”
貪狼搖頭道:“不如我們緩緩撤退,免得折損士卒。”
“撤退?四周都是魅族的人,往哪裡撤?拼死算了!好歹還能賺個本!”蓼莪原本烈性,坐得近半夜早耐不住性子。
貪狼回頭看著破軍,希望他出言勸勸蓼莪。然破軍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貪狼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又不願就此就戮。正在彷徨之際,忽聽得結界外隱隱有風聲如刀,呼呼作響。
眾人忙朝風聲來處看去,但見百十道小旋風如同一堵移動的高牆,席捲而來。結界外魅族眾兵士不虞旋風平地襲來,被吹得七零八落。那波旬花香更被吹得半點都不曾留下。而眾人受結界保護,倒是安然無恙。
但見旋風之後現出一彪人馬來,皆是白衣白甲,背聳雙翅。當先一人背後雙翅更是碩大,只見他面沉如水,目含肅殺,不是白藏是誰?!
“是風族援兵到了!”蓼莪大喜,“快,快撤了結界,正好攻他們個措手不及!”
眾將士見得有援軍前來,俱是精神一振。神族諸人撤了玄冰結界,一併衝殺出去。
“撤!”蝶翼的驚聲銳叫在暗夜中響起,劃破長空。魅族士卒立刻四散而去。
蓼莪正待下令追擊,貪狼一旁忙道:“大護法,窮寇莫追!”蓼莪愣得一愣,這才下令收兵,卻似心有不甘。
白藏上前與蓼莪招呼:“屬下救援來遲,還請大護法恕罪!”卻正眼也不瞧神族諸人。
蓼莪笑了笑道:“幸好你來了,不然這回可糟了呢!”
白藏又道:“大護法因何下令收兵?而今正是將他們一網打盡,攻下魑魅天的大好時機!”
蓼莪看了看貪狼,貪狼應聲道:“敵軍無太大兵力損耗,而我部卻消耗頗大,他們竟不作抵抗而走,其中必然有詐。況此處畢竟是他們的地方,魅族又擅長夜戰,他們佔盡天時地利。貿然追擊,怕於我軍不利。”
貪狼不愧為南天智將,數句話,將利弊說得明明白白,分析得極是有理。不料白藏卻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道:“你是何人,卻在此胡言亂語?”
貪狼一愣,怒道:“在下貪狼,閣下是風族白宗主麼?可休要太也欺人!”
白藏背後雙翅微張,四周風聲亂蕩,激得塵土飛揚,只聽他冷笑連連道:“原來是天界之人,我魔界中事,何勞爾等費神?”
貪狼聽得這話,氣得七竅生煙,心想:“若不是帝君與那婆雅定下該死的盟約,我又何必受這鳥氣?”忍不住便想動手,然他向來考慮周到,心知神族眾人累了大半夜,此刻真要動起手來怕討不了好去。卻再也不肯留在此處。當下乾笑一聲道:“卻是我們多事了,大護法,我們就此別過!”說罷一拱手,率著巨門及神族士兵便走。走得數步,猛然回頭喝道:“八弟,別人都說到這等份上了,你還想留在魔界麼?!”
破軍一驚,俊臉忽的一紅,看了一眼蓼莪,一咬牙,跟在貪狼身後而去。
蓼莪心中對與南天界聯盟一事原本便有些不滿,是以也不曾立刻出聲阻止白藏,待得破軍一走,這才猛然醒覺,喝道:“白藏,你也太過分了吧!他們……可是大長老請來的盟軍。”
白藏忙低頭道:“屬下雖是有些過分,只是我所說的也是大多數魔族將士心中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