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說兩句風涼話嘲笑她一下,結果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是沒忍心,只說:“陸希南的樣子,你看到了,後半輩子註定是隻能在輪椅上過了,你……”
他其實很想問,“這樣的陸希南,你還要嗎?還堅持和別人搶嗎?”也許是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閒事了,撇撇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溫鬱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眸光經過幾個小時前眼淚的沖刷,似乎更明亮了,釋放出平靜而堅定的光,她攏回目光,看著病床上的人,鄭重地說:“我愛陸希南,很愛很愛的那種,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馬上就離開他,現在我要改了那句話,哪怕是陸希南不愛我了,不要我了,我也堅決不離開他!不怕你笑話,我愛他,已經到了沒有他活不下去的地步了!”
徐小亮動容的看著她,他從來沒想到現實生活裡還有這樣痴情的女人,嘴角動了動,他想說點什麼,當瞥到床上人毫無血色的臉,還是什麼都沒說。
溫鬱並沒有在病房裡待多久,是和徐小亮一起出去的,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都沒注意到床上人在聽到溫鬱那番話後,細長而濃郁的睫毛輕輕的抖了下,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早握緊成了拳頭,指關節泛白。
……
病房的門沒過多久,再次被人推開,聽到來人的腳步聲,病床上的人馬上睜開了眼睛。
來人穿著戰士的衣服,仔細一看那張臉,就是小查。
他看到風白羽睜開眼睛,立刻大步走到床邊,半蹲下去,不管是聲音還是眼神,都漾最真誠的關切,“風少,覺得好點沒?”
想起了什麼,又內疚的垂下眼睛,“對不起風少,我沒想到張忠召會趕回來,而且堅持要把你轉到武警醫院來。”
這部隊醫院的條件雖然比起人民醫院,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這裡的醫生和護士都是部隊裡的人,他連進出病房都不大方便,更不要說指望在暗地裡偷偷的多給老大點照顧。
風白羽堅持沒用麻藥的弊端很快出現了,痛到脫力了,他甚至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把他轉到部隊醫院是張忠召的意思,只要他想假冒陸希南一天,那麼他就必須聽他的話一天,所以並對小查的自責並沒多說什麼,直接問起另外一件事,“王軍那裡有訊息了嗎?”
小查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才湊到他耳邊,“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不該開口的人,永遠也開不了口,不該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早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給風白羽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成為啞巴,四肢盡廢,至於陸希南,早葬身魚腹了。
風白羽這才緩緩的籲出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有氣無力的對他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錢我已經存進你戶頭了,你去查一下。”
小查大吃一驚,“風少!”
風白羽朝他揮揮手,“不要說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兄弟的緣分,也就只能到這裡了。”
小查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敢質問病床上的人,目光滲透著難以置信“風少,就為了那個女人,你放棄了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值得嗎?”
沒有了那重身份的庇護,一旦讓人知道了他就是風白羽,招來的豈止是殺身之禍。
上個月在火拼中,才把越南軍火王的獨子打死了,真的很難想象,一旦讓人知道風白羽其實是個連腿都沒有的人,後果……小查手腳冰涼,不敢再想下去。
病床上的人再次睜開眼睛,他的臉有一般躲在陰影裡,忽暗不明,讓人看的不是很清楚,嘴角斜起,算是笑了,“打死獨眼南兒子的風白羽不是因為內槓,葬身海底了嗎?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多少年了,自從在紐約街頭無意碰到,相互幫忙打趴下了六個白種流氓,到現在,兩個人從來沒有分開過,現在為了一個女人,風白羽卻要和他分道揚鑣,拋開以前的種種,從此陌路,說心裡不難過,那絕對是假的。
他想開口挽回,卻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是沒再開口,退了出去。
……
B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警員們都有些吃不消了,陸興達的案子還絲毫沒頭緒,正指望著法醫最後的鑑定結果能幫上什麼忙,卻又發生了一件大案子。
這些年來,一直很猖獗,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又活著是行蹤不定的黑幫——白羽會,在B市和另外一個黑幫火拼了,據安插在內部的線人說,白羽會的老大,被擊中心臟,掉到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