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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貝貝”兩個字從李清漪的口中吐出,皇帝不由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這一刻,這個大明名義上至高無上的君主的聲音甚至有些不可避免的顫抖:“清漪……”他喚了一聲李清漪的名字,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許久才輕手輕腳的把人摟在懷裡,撫摸著李清漪烏黑柔軟猶如黑色綢緞的長髮,柔聲安慰她,“貝貝會回來的。等她回來,不僅有爹和娘寵她,還能多個疼她的哥哥,一輩子快快樂樂,幸福美滿。”
他們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提過這個早早就離開了他們的女兒,那些造成一切的兇手都已經死了,如今的他們富有天下,君臣俯首,更有乖巧伶俐的兒子承歡膝下。他們如今的生活便如十五的圓月,看上去圓滿無缺。
可是無論是皇帝還是李清漪,他們的的確確都不曾忘記貝貝。那是他們第一個孩子,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痛失所愛,也是他們第一次面對命運以及權力的殘酷無情。
李清漪把頭埋在皇帝胸口,烏黑的長髮灑落在肩頭,她竭力忍住眼淚,含笑著道:“是啊,她會有寵她的爹孃,疼她的哥哥,一輩子快快樂樂,幸福美滿。”
說話間,腹中傳來一陣悶痛,溼潤的水順著腿間滑落。
有過經驗的李清漪回過神來,心中大驚,不由得推了皇帝一把,聲音輕的就像是拂過耳畔的夜風:“快叫人來,”她面上難得顯出幾分驚痛來,咬著牙艱難的道,“我,我就要生了。”
皇帝也吃了一驚,顧不得驚惶,很快又鎮靜下來,揚聲叫人:“快來人,皇后要生了。”
如今正是關鍵時候,下頭的人也都警醒著,一聽見殿中聲響就往裡跑,生怕皇后出了事——依著皇后獨寵後宮的架勢,真要有事,皇帝就算是再寬厚,必也是要扒了他們這些下人的皮的。既然是關係到了他們自己的性命,自然是比什麼都要緊,一點風吹草動都是重要事。
很快,便有幾個宮人快步跑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抬著皇后入了早就佈置好當做是產室的偏殿。
皇帝還穿著寢衣,手掌仍舊緊緊的握著李清怡的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他勉強對著李清漪彎了彎唇,露出一點笑容來:“別怕,朕陪著你呢。”
李清漪凝目,一直望進了皇帝的眼底,微微一笑,竟是有幾分溫柔和緩的意味:“嗯。”這個時候,腹中的疼痛還不算密集,握著皇帝的手,她也覺得心頭安定,再無疼痛和擔憂。
皇帝和皇后濃情蜜意,左右的宮人也就屏息斂神,關於皇帝不能入產室的話是半句不不說。
只是,還未這一行人入偏殿,外頭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嘈雜的人聲也跟著傳了過來。皇帝心下不悅,勉強分出一絲精神去看,卻見著兒子朱翊鈞哭得一臉鼻涕眼淚,只穿了件極單薄的玄色便服,正蹬著腿往這裡跑。
“娘,爹……”朱翊鈞跑得飛快,腳下一拐,要不是邊上的太監急忙扶了一把,估計就要栽倒在地上。可他半點也不怕摔著,一邊哭一邊往這裡跑來,嘴裡嘟嘟囔囔的叫著“爹、娘”這幾個字。
皇帝又氣又急,兩頭的事都撞在一起,他都忍不住紅了眼睛,呵斥了左右一聲:“是哪個驚動了太子?”
左右噤若寒蟬,連忙應道:“是太子做了噩夢,醒過來要找皇上和皇后,奴才們勸了幾句都勸不住。”
這話確是,畢竟朱翊鈞乃是太子,他要外跑,做奴才的還真不能直接把他給綁了。
說話間,朱翊鈞已經蹬著腿跑過來,見著被人抬著一臉蒼白的李清漪更是嚇了一跳,一張臉又紅又白,眼淚一咕嚕的掉下來,軟軟的叫了一聲:“娘,你怎麼了……”
皇帝只得伸手把兒子摟到懷裡,安撫他受驚的情緒,問他道:“鈞兒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朱翊鈞縮在皇帝懷裡,眼睛還盯著李清漪,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聲道:“我做噩夢了,要和你們睡。”
皇帝心裡急的不行,可還是竭力用很是溫柔的語氣來安撫年幼敏感的兒子:“你做了什麼夢。”
朱翊鈞瞪著眼睛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小聲道:“我忘記了。”可他現下還有新的事情要擔心,瞧著李清漪不由問道,“娘是病了嗎……”眼睛一紅又要掉眼淚了。
李清漪也忍不住笑起來,她如今正躺在擔架上,勉強伸出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鈞兒乖,夢醒了就不怕了。娘是要給你生弟弟妹妹了呢,你乖,陪你爹爹在外邊等,做個懂事又勇敢的大哥哥,好不好?”
朱翊鈞止住眼淚,用力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