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若無其它事吩咐,那奴才便先告退了。”夏生躬身垂首與坐在繡榻上的蘇嬌行禮,聲音平緩,語氣溫和。
“嗯。”蘇嬌淡淡點了點頭,就見夏生躬身退了出去,姿態平和,動作儒雅,完全沒有那俯身做小的奴才氣。
“王妃,擦好了。”這邊秀錦將那沾滿墨汁的髒帕子給放在了繡桌上,然後又端了一碗清茶遞給蘇嬌。
伸手接過秀錦遞過來的清茶,蘇嬌輕抿了一口後,略有些猶豫的開口道:“秀錦,你覺得夏管家這個人怎麼樣?”
聽到蘇嬌的話,秀錦細細思索之後開口道:“夏管家心思細膩,頗得王爺重用,這敬懷王府之中的大小事務皆要過他之手,依奴婢看,王妃還是要多看重他幾分的。”
“我不是問的這個。”搖了搖頭,蘇嬌還想再問,卻是隻感覺自己乏累的緊,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酸脹的額角處。
“王妃,若是累了便歇息會子吧,奴婢與您按按額頭。”一邊說著話,秀錦一邊讓蘇嬌軟綿綿的身子小心躺倒在繡榻之上,然後伸出雙手輕柔的替蘇嬌按捏起她酸脹的額角處。
蘇嬌確實是累的緊了,她幾乎是一沾上那繡榻便睡著了,秀錦看著蘇嬌熟睡的嬌顏,輕輕的替她撫去那粘在白嫩小臉上的細碎髮絲,然後又給她蓋好薄被之後才起身離開寢殿。
寢殿外,夏生垂首站立在側,看到從寢殿之中走出的秀錦時,趕緊作揖道:“秀錦姑娘。”
秀錦朝著夏生微微福了福身子,她那張白淨的鵝蛋臉上未施粉黛,卻在晨曦的暖陽之下顯出一抹白皙透亮,身上略有些陳舊的段青色襦裙襯出她纖細的身姿,細風吹來,拂過細薄裙裾,漾出一雙素色緞鞋,那緞鞋尖頭上用金線綴著幾絲細碎玉片,一看便不是凡品。
夏生的目光順著那裙裾處略一停頓,然後抬首看向面前的秀錦,聲音細緩道:“這繡鞋,秀錦姑娘穿的可還襯腳?”
“很襯腳。”秀錦縮了縮那穿著緞鞋的腳,回話時聲音細細的,白淨的小臉低垂下去,顯出那一截白皙纖細的脖頸。
“如此便好。”聽到秀錦的話,夏生臉上顯出一抹笑意,在那張平凡面容之上平添幾分溫潤憨厚之意。
“那夏生便先告退了。”說罷,夏生正欲轉身離去,卻是突然聽到身後秀錦纖細的聲音,“你的後裾……破了……”
夏生腳步一頓,垂首看向自己的後裾處,只見那處開了一個拇指大的小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劃開的,露出裡頭潔白的中衣。
“我給你補補吧。”白淨的臉上一抹微粉,秀錦那掩在寬袖之下的素白纖手緊緊絞在了一處。
“好,那便勞煩秀錦姑娘了。”
“夏管家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說罷,秀錦遠遠看到提著裙襬向這邊走來的秀珠,趕緊與夏生定下了拿衣裳的時間,然後福了福身子,便轉身回了寢殿之中。
看著秀錦纖麗的身形消失在自己面前,夏生的臉上不自覺的輕輕露出一抹淺笑,那張平凡無奇的面容瞬間便柔和了起來,雙眸溫潤的好似融了細蜜一般。
“齷蹉,陰險……明明是你自己撕開的口子,還要讓人家來幫你補。”看到笑成這副模樣的夏生,一旁躲了許久的面具男人終於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懣之情,恨恨的冒出了這麼一句充滿怨恨的話。
夏生抬頭看向那吊在雕棟木樑之上憤憤不平的面具男人,面上笑容依舊,突然輕抬了一下手掌。
只見那面具男人原本穩穩吊在雕棟木樑上的身子“撲通”一下便狠摔到了地上。
憤恨的拔下那戳在自己大腿處的麻針,面具男人用指尖捏著那細如牛毛的麻針,當下便開始破口大罵起來,“夏生,別以為老子打不過你!你再用暗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當心老子下次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來人了。”打斷那面具男人的話,夏生隨手指了指那已經拐過穿廊馬上就要到寢殿門口的秀珠。
“我老母,怎麼是這祖宗……”那面具男人順著夏生手指的方向看到鼓著一張圓臉的秀珠,趕緊託著那麻木的大腿又爬到了剛才那雕棟木樑之上。
夏生拍了拍自己的長袍,轉身而走,那負於身後的雙手微動,便聽身後又是傳來一道慘叫。
“啊……夏生我……”
“啊,是你啊!”
男人的慘叫聲與秀珠驚喜的呼喊聲混雜成一團,夏生聽在耳中,嘴角輕勾淺笑。
今日的暖陽怕還是不錯的。
寢殿之中,蘇嬌一覺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