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納悶的可就算是馮寶了,王大臣是什麼樣他最是清楚不過了。或許是王大臣的原因,或許是馮寶的原因,總之,馮寶讓人對王大臣施刑的時候,所用的都不是那些一旦用了就缺胳膊少腿的大刑,大多都是些皮外看不出來的刑罰。
但是,即便是如此,東廠審了一百多年的犯人,讓人痛苦卻又不要讓別人看出來的法子是要多少有多少。這些可不是所謂的咬咬牙、忍一忍就能夠挺過去的。
然而,這王大臣也當真不愧是出自戚家軍的漢子,在馮寶的大刑面前,足足挺了兩個時辰,才是鬆口了。
對此,就連馮寶自己也不得不佩服一番。之後,他就開始讓王大臣說此事乃是高拱指使之類的話了。
可是,今天王大臣的表現也實在是太過讓馮寶吃驚了。即使是剛才,王大臣高喊的那些話已經是讓馮寶顏面盡失,但是氣氛非常的馮寶還是不由得懷疑起來。
只不過是,王大臣雖然剛才突然改口了,但是馮寶卻始終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他如此。被什麼人說通了?這點是極有可能的。但是馮寶並不是太相信這一點,畢竟刑部尚書劉自強是什麼樣的人,馮寶心裡面也是知道的。只要沒有朝廷或者皇帝的手令,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要進刑部的大牢。而劉自強,就是這麼個軟硬不吃的人,馮寶自然是不相信有人能夠有那副好口才,說得通劉自強讓他網開一面。
但是,除此之外馮寶也的確是想不通王大臣會突然改口的理由了。畢竟如今事情這麼大,不管這次會審的結果如何,王大臣都幾乎是必死無疑的,更不用說如今他已經被馮寶拽進了這件複雜無比,也牽涉了無數人性命的事件中去。
面對這麼一條必死無疑的道路,王大臣心中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再堅強的人,面對死亡的時候,總是會變得脆弱起來。誠然,王大臣雖然在戰場上能夠臨危不懼,奮勇殺敵。但是這樣的人可不少,進了東廠的人也多得是,但是能夠挺得住東廠那些人伺候的人可就不多了。王大臣並不例外。
面對著死亡,王大臣還是接受了馮寶那看似根本就不靠譜,甚至很是樂觀的建議。
馮寶心中就在納悶這件事情,他已經和王大臣商量好了,而如今王大臣卻是突然變卦。馮寶如今的心中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本來嘛,這殺威棒是無論如何都要打的。但是憤怒的馮寶就沒有想到,本來就已經變了心思的王大臣,卻是被他這麼高喊著讓衙役打他,他心中對於馮寶也就無形之中多出了一股怒氣,這就更加讓馮寶不能得逞了。
在場的張凡和葛守禮都能夠看得出來,從現在看起來,馮寶已經輸了。
只不過十棍子,說實話,對於王大臣這種軍漢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但是如今,王大臣卻是趴在地上,口中還在呼著痛,就是不肯起來,好像剛才那十棍子已經把他打殘了一般。這副景象讓馮寶是更加覺得憤怒。
“趕緊給我跪起來!”馮寶扯著嗓子高聲喝道,“王大臣,你要是再不起來,咱家就再讓人打你,而且是往死裡打!”
經馮寶這麼一說,王大臣這才是慢慢悠悠地爬了起來跪好,只是他那動作緩慢的猶如一老翁一般,面上還帶著痛苦。
“王大臣!”見他跪好了,馮寶開始了審訊,絲毫不問兩旁的張凡和葛守禮可有什麼話要說,他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昨日,你進宮打算做什麼?”
“我乃是進宮傳報北疆防守事宜。”王大臣似乎又回到了起點。
“傳報!”馮寶輕蔑地一笑,“你身上並無攜帶任何文書,傳報什麼?還有你身懷利刃,在乾清門外鬼鬼祟祟的,所為何事?”
“那把匕乃是我家傳之物,我帶在身上又有何不可!”王大臣繼續狡辯道,“何況,軍中也並無規矩,軍士不可攜帶匕。”
“還在這裡信口雌黃!”馮寶拿起面前案上的驚堂木大力一拍,喝道,“你身懷利刃在乾清門前遊蕩,見了錦衣衛過去盤查居然拔腿就跑,分明是心中有鬼。快說,你可是想要行刺陛下!”
“行刺皇上?”王大臣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之極的事情一般,“皇上身邊有錦衣衛護衛,且人數眾多。而我就一個人,有何本事能夠行刺皇上。倘若我有那份本領,我在軍中也就不會五年還只是個小小的伍長了。”
“你還是不肯說?”馮寶見事情已經是完全脫離了他預先設定好的軌跡,索性也就不再按照之前所說好的那麼去做了,“來人,跟我上夾棍!”
“馮公公。”一旁的張凡見狀,趕緊開口說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