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把這個太監,送去京兆府責十杖。”花琉璃面無表情道,“讓他明白大晉的律法。”
“好!”四周看熱鬧的攤販們齊聲叫起好來。
鳶尾手中的長劍並未出鞘,她拔出刀鞘,往太監臉上一砸,太監捂著臉應聲從馬背上掉落在地。
有機靈的小販“不小心”踩了他一腳,把刀鞘撿起來,遞還到鳶尾手上:“姑娘,您的刀鞘,請收好。”
“多謝。”鳶尾道了一聲謝,小販美滋滋地回到人群中,繼續看熱鬧。
京城總會發生一些貴人耍威風,再被其他講理的貴族收拾事件,以往他只聽別人講過,今天難得看到一個熱乎乎的現場,回去能與街坊鄰居吹噓好些天了。
“你……你……”藍袍太監的痛勁兒過去了,他捂著臉從地上站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顧不上擦,氣急敗壞道:“雜家敬你三分,你竟如此無禮,雜家可是樂陽長公主府太監總管,你敢?!”
“呵。”鳶尾冷笑一聲,與三兩個丫鬟一起上前,用繩子把藍袍太監捆得結結實實,又嫌他叫罵的嗓音太難聽,便找攤販買了個沒賣出去的涼饅頭,塞進了他的嘴裡。
“姑娘。”公主府的護衛見勢不妙,忙上前道:“請姑娘手下留情……”
然而鳶尾理也不理他,把王太監往馬背上一扔,翻身上馬,帶著幾個丫鬟朝城內趕去。
護衛看著平日高高在上的王太監,像頭死豬似的,在馬屁股上盪來盪去,一時間竟驚呆了,直到馬兒跑出老遠才反應過來。
他轉身看向不路邊正在剝松子的男女,這對男女穿著錦衣華服,衣服上的繡紋十分精緻講究,一看就是這裡面身份最高的人。
“二位貴人,在下是樂陽長公主府的護衛隊長,方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諸位見諒。”護衛道,“我家長公主思鄉心切,趕路的時候急了些,還請貴人們多多包涵。”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一路從南方趕過來,都是這般張揚?”太子把松子殼塞給身後的小太監,把松子仁分給花琉璃,拍了拍手冷眼看護衛,“若是進個京城就如此大的陣仗,不如以後就別進京了,免得擾民。”
“放肆,誰膽敢讓本宮別進京?”樂陽長公主掀開馬車簾子走了下來,漂亮的鳳眼中帶著怒火。
樂陽長公主長得很美,儘管已經不是少女,卻仍舊美豔動人。
她是個倨傲的女人,不過這份倨傲在看到說話的人是太子後,便凝滯在了她臉上。
她腳步微頓,隨後展開了一個溫柔的笑顏:“太子侄兒,一年多未見,你又俊逸不少。”
“是孤。”太子冷著臉開口。
樂陽長公主愣了一下。
“孤的意思是說,孤敢說不讓你進京的話。”太子也不管樂陽長公主的表情有多僵硬,直接開口道:“貴府的太監總管不懂大晉律法,孤讓人送他去京兆府學學大晉律法,樂陽姑母沒有意見吧?”
樂陽長公主氣得雙唇顫抖,人都被綁走了,她有沒有意見很重要嗎?
難道她說有,太子就會把人送回來。
可是這次進京,她有自己的打算,更不想與太子鬧翻,於是忍下心頭憤怒的火焰,慈愛地笑道:“我們都是一家人,太子幫我教訓一下不懂事的下人,我還要像太子道謝呢。”
說完,她對身邊的婢女道:“二小姐不是一直想著要見她的太子哥哥嗎,今天我們剛好有緣,提前遇見了。你去把她叫來,讓她跟太子見見禮。”
“是。”婢女轉身匆匆往後跑,彷彿叫得晚了,太子就會跑掉一般。
花琉璃看不懂皇室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她默默剝著松子,準備攢上一小碟再吃。見太子突然望向自己,以為他想吃了,便把松子遞到他面前,大方道:“來,給你。”
樂陽長公主注意到太子身邊多了一位陌生的女子,她幾乎每年都會回京小住,但是以前從未見過這位少女,難道是外地調任回京官員的女兒?
她挑剔地把花琉璃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差點沒忍不住皺起眉頭。等女兒謝瑤走近,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親暱地跟太子說起一些家常。
要不是剛才公主府的太監太過囂張,花琉璃差點就要相信,她真的是個溫柔和藹的長輩了。
謝瑤長相只有三分像她的母親,眼中含著盈盈秋水,身姿如弱柳扶風,讓人見之生憐。
花琉璃不自覺摸了摸臉,她怎麼覺得,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些許影子?
“你比她好看多了。”太子俯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