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
林逸跪下回答,聲音渾厚洪亮。迴盪在院子上空,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肅穆起來。
片刻後,南院所有下人散去,各司其職,但王府的氣氛明顯變得沉悶壓抑起來,雲朵的死,讓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中。
當然,這片陰霾並沒有罩住溫初九。
她自己下的三日醉,最終把自己醉倒了三日。
三日過去,雲朵已經下葬,王府上下依然如常,只有平日和雲朵有些交情的小丫頭紅著眼眶強忍著眼淚做事。
溫初九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有個十來歲大的小姑娘蹲在床頭吧嗒吧嗒的偷摸著掉眼淚。而且全掉進她手裡捧著的那碗粥裡,饒是溫初九再怎麼餓,看著那粥也沒了食慾。
“你哭什麼呢?”
溫初九問,聲音是宿醉後的沙啞,她不太記得自己醉倒前做過什麼又說過什麼了。
聽見她的聲音,小丫頭受驚的抖了抖,一碗粥摔在地上,一聲脆響,粥也灑了一地。
小丫頭嚇得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饒:“奴婢該死,奴婢再也不敢了!”
“……”
溫初九一臉無語。她看上去有那麼凶神惡煞麼?竟然把人嚇成這樣?
“只是一碗粥而已,摔了就摔了,沒事,起來吧。”
溫初九無所謂的說,小丫頭這才驚疑不定的住了口,抬頭一雙眼睛溼漉漉的盯著溫初九,卻還是不敢起來。
睡了三日,手腳虛軟得厲害,溫初九索性由她跪著,偏頭繼續剛剛的問題:“你哭什麼?”
小丫頭咬著唇竭力想忍卻沒忍住,眼淚洶湧而出,斷斷續續的開口回答:“雲朵姐姐死得太慘了,奴婢……奴婢只恨天道不公,竟然讓她這樣好的人受盡折磨而死!”
小丫頭說得氣恨,想來是真的感情很好。
溫初九這才記起,她和師姐接頭後回城的途中,發現了雲朵的屍體。
想到雲朵身上的傷,溫初九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暗芒,隨即消失不見。
溫初九沒出聲安慰,小姑娘哭了一會兒哭夠了也就自己停下來,眼神又是一陣膽怯:“奴婢……奴婢失言了。”
“沒事,以後這話就不要再對其他人說就是了。”
“是。”
小丫頭感激的答應,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老老實實的用抹布把地抹乾淨才退出去。
溫初九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等身上有點力氣了才坐起來,腦袋有些疼。
環顧四周,房間的佈置並不陌生,這是鳳逆淵的主臥,而且,她還是躺在床上的。
她怎麼記得回來的時候那個閻王挺生氣的,怎麼會讓她睡床上還讓人來照顧她?又發病了?
心裡困惑,身體卻很?利的換好衣服穿上,剛穿好,鳳逆淵從外面走進來,身上帶著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
他殺人了?
溫初九詫異,手腕被抓住,男人的指腹粗糲,指尖微涼,多了幾分冷厲。
“王爺?”
不顧她的低喚,鳳逆淵抓著她就往外走,他的步子很大,溫初九跟不上,幾乎是被他拖著走的。
一路被拖到後院,鳳逆淵直接抓著溫初九的肩膀把她丟進暗勞。
“王爺,人不是我殺的!小的冤枉……”
溫初九喊出聲,鳳逆淵無動於衷,徑直抓著溫初九進去,越往裡面走,血腥味越濃,很快,溫初九就在暗牢刑房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別說看臉,就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
這人是被活生生用鞭子抽打成這樣的,施刑的人,必定腕力驚人才能做到鞭鞭入肉,皮開肉綻。
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出,這些鞭傷,每一道都斷了那人的經脈。
雖然用的工具不同,但與雲朵身上的傷卻是如出一轍。
難道這人就是殺害雲朵的兇手?這麼快就被找到了?
溫初九詫異,下意識多看了那人兩眼,忽然有滾燙的氣息撲在耳廓,扭頭,唇瓣堪堪擦過一個軟軟的東西,溫初九愣住,在這充滿血腥的地方卻生不出半點旖旎。
鳳逆淵離她很近,近到溫初九能從他的瞳孔裡看見自己宿醉後憔悴無比的臉。
他抬手輕輕觸碰她的臉,從眉梢到眼角,從臉頰到下巴,一寸一寸,像是在丈量什麼一般。
“知道跟本王耍心機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嗎?”
他問,聲音帶了兩分魅惑,卻叫人後背涼颼颼的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