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抬腳出門,卻聽到身後清朗的聲音傳來:“留步!”
聽那聲音,沈茹沒來由的一股氣浮上心頭,她當這位神秘的公子是誰呢?原來這家新開的珠寶店是段家的產業。
她轉了身,瞧見段東樓一襲青緞錦衣正立在樓梯口,人如玉樹,英俊倜儻。
“我有話要跟你講。”段東樓開口。
“我以為我們上次的話都已經講完了,還有,恭喜段公子訂婚。”沈茹語氣淡淡。
段東樓臉色微白,道:“你若不聽我說話,我會親自上門拜訪。”
沈茹微惱,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不想再同他糾纏不休。
“上二樓吧。”
她踏步上去,段東樓一喜,跟著一起上去了。
小茜正要跟去,店家一把拉住她,笑道:“讓二人說話吧,你上去做什麼?我們段公子是怎樣的人,還能欺負你家姑娘不成?”
小茜想的也是,便在樓梯口處守著,只等姑娘把話說完下來。
二樓有個雅間,是專供大客戶談生意用的,牆上幾幅古畫,博古架上插幾枝海棠,靠牆還佈置著一應的文房四寶,中間一張方几,方几四邊設著跪榻,佈置的很是清雅。
沈茹沒心思看這些佈置,只淡淡開口:“段公子二次邀約,這一次,將想說的話都說個清楚吧。”
“茹茹……”
他看著她窈窕玲瓏的側影,她今日上面穿著月白色的對襟繡梅春衫,下面是一色的百褶長裙,襯的胸脯圓潤腰肢纖細,她轉眸看他時,一雙瀲灩桃花眼仿若秋水橫波,額間一點鮮紅的瑪瑙花鈿畫龍點睛讓她眉目生輝,彷彿九天下來的玄女也不過如此了。同那個無趣的傅青芳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段東樓心動神搖,向她走了幾步,靠到近前才說:“我已經跟母親請求取消當初那嫁妝加倍的要求,還是同原來一般向你求親,你覺得如何?”
沈茹好笑:“你的請求要是有用,也不會同你的表妹定親了吧?”
段東樓聽這話好似被人抽了一巴掌,這個女子好精明,他心下一寒。一年前同沈家訂親,知道沈茹生得嬌美,他心裡歡喜,每每碰見她都嬌羞溫柔,他巴望早日娶她過門。可自打她落水被陸大郎救了,對他的態度就判若兩人,從前她什麼時候對他如此冷冽過?
難道真是為了那個陸大郎?他不甘心。
“母親的確想要我娶表妹,但是我有信心亦可以爭取到娶你的權利!”
“你娶了表妹,還娶我做什麼?”沈茹睨著他,似笑非笑。
段東樓堅定的說:“娶你做平妻,絕不委屈你。”
沈茹定定看著他,突然捂唇嗤笑,笑的前仰後合,毫無風度了。
段東樓錯愕的看著她。
平妻?沈茹諷刺極了,段東樓當她還是當初那個傻傻好騙的女子嗎?當初嫁給他才幾個月,雲氏就說要給他娶平妻。
當初他也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娶傅青芳,說去求雲氏,結果呢?終究在雲氏面前妥協。
他這樣說,是想歷史重演嗎?沈茹真是覺得好笑,如果不是經歷過那一世苦難,她大約也會被這金玉外表所騙,卻不知道這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在雲氏的跟前,完全形同傀儡。
“夠了!段公子想說的就是這些嗎?別說做平妻,就是正妻,我也是不稀罕了。今日之事,我不想以後再重複,也希望公子明白我的心意,以後不要糾纏。我喜歡的人,絕不是公子這樣的!何況,我沈茹是打算守著沈家招贅的,若是段公子有意,是否也要試試沈家招贅的考驗呢?”
段東樓面紅耳赤,讓他去招贅?簡直是侮辱他的人格!
他伸手,突然緊緊握住了沈茹的手腕,咬牙道:“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日,我看到你去見陸大郎!所謂無風不起浪,我以為外頭的真是謠傳,現在看來,有理有據,根本就是事實,對不對?!你堂堂沈家大姑娘竟然不顧閨譽同破落戶勾、搭成|奸,你好不知廉恥!”
勾、搭成|奸?不知廉恥?
她不知道他這樣一箇中了舉子的讀書人也能說出這麼難聽刻薄的話來,真是枉費了他一副霽月清風的好長相。
生子肖母,他果然跟那個雲氏一般無二。
沈茹想不到自己見陸歆被他碰見,可是碰見又如何?
沈茹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冷笑一聲:“不知廉恥?如果段公子知道廉恥,也就不會對一個已經毫無關係的女子糾纏不休!我只想跟你說,你別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