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淡淡一笑:“在春陵如何,在這裡就如何,王妃在怎樣尊貴,也是長輩; 以長輩來對待,總是沒錯的。”
所謂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這位王妃對於陸歆來說,就是她的公婆了,這個時候她怎能不緊張; 只是緊張歸緊張,若是表現出來便會讓人家瞧不起。
“哦。”小茜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馬車一路到了建南王府,沈茹正要下車; 卻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馬車前對她伸出了手。
他這是要扶她?
這大庭廣眾的; 倒叫她不好意思了。
她打算自個下來,沒等她踏出腳,陸歆伸出手臂便將她扶下來了。
沈茹嗔了他一眼,陸歆唇角微揚,輕輕一笑。
瞿傲在一邊看到他們這眉來眼去你儂我儂的,簡直是甜的他牙都疼了,他索性大跨步向前先進了王府。
王妃在花廳之中設了小宴席,正等著沈茹,待得看到他們帶著沈茹過來,只見那女子身著一襲煙霞色襦裙,立在陸歆的身邊如同小鳥依人,她眉目俊俏,顧盼生輝,明眸皓齒面若朝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大戶閨秀,哪裡像個市井人家的姑娘?
建南王妃心裡吃驚,看這女子站在陸歆身邊,倒是郎才女貌很是登對。
這時,瞿玉秀帶著丫鬟青菱一起也過來看熱鬧,她乍然看到那煙霞襦裙的女子,便知道是那個女人,頓時眼底掠過一絲恨意。這個時候她可不能不在,她一句話沒說便大喇喇的坐到了母親的身邊。
沈茹過來同王妃見禮,王妃請她過來一起坐,沈茹倒也沒有推讓,順從的坐到了王妃的下首。
建南王妃欣慰的點頭,這女子,雖然出身小戶,卻不驕不躁不露怯,不簡單。
瞿玉秀緊緊皺著秀眉,瞧見她就一直沒有好臉色。
沈茹也瞧見了這位郡主,不正是那日對陸歆異常親熱的少女嗎?如今看到她這樣,她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表哥表妹什麼的,最是曖昧。
沈茹嗔了陸歆一眼,回頭倒要問問他和他這表妹到底有多要好,讓這表妹嫉妒成這樣子。
比起看蓮花,建南王妃對於沈茹從前的經歷更有興趣,聽到她也幫著父親掌家經商。
王妃愣了一下:“掌家也就罷了,你一個姑娘家怎的也做起買賣了?”
瞿玉秀哼了一聲:“士農工商,你做的可是最下等的事情,一個女子拋頭露面,沒聽過當年卓文君當壚賣酒嗎?可人家是個小寡婦,你可是個姑娘家!”
王妃嗔了瞿玉秀一眼:“什麼小寡婦的,姑娘家說這個也不怕丟人。”
沈茹笑了笑:“我知道世人都如郡主一般這樣看待商人。只是我以為商人並非社會竇蟲,也並非專為投機取巧之人。工匠做出物件,農民種出糧食,便要一個經營之人,將這邊多的運送給需要的人,乃是一個社會物資之流通必須的。倘若不是這樣,絲綢產自江浙,難道王妃買衣料還要跑去江浙?米糧產自東北,家裡做一頓飯莫非還要去一趟東北?可見日常用度都離不開商人,商人提供了便利,起早貪黑賺的也是辛苦錢。我之所以幫助父親,只是因為父親年紀大了忙不過來,我便偶爾幫襯一下。”
她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王妃聽罷沉吟半晌,不由得點頭:“沈姑娘說的很有道理,從前我只聽說商最為低賤,如今想來倒是偏見了。”
“哼!強詞奪理!”瞿玉秀不滿的撅起嘴。
瞿玉秀瞅著沈茹,覺得這女子巧舌如簧,哄得娘高興了,她得想個法子讓她出醜才好。
瞿玉秀眼眸一轉, 對青菱說:“最近皇上賜了一方古琴,青菱你去將我拿過來。”
青菱得了令進去將琴拿了出來,沈茹看那琴,古樸釉黑,果然是個好琴。
“今兒賞花,我為母親獻曲一首。”瞿玉秀撥弄著五指,指尖下便流淌出優美的琴音,錚錚動聽。
她得意的瞧了一眼沈茹,她身為郡主,琴藝都是名家指點,這曲子是最近流行的曲子,難彈的很,一定把這個鄉下丫頭嚇死了。
沈茹聽著曲子,唇角勾起一絲淺笑。
待得瞿玉秀彈完,她揚起下巴看著沈茹:“沈姑娘聽懂了嗎?這可是上京最流行的曲子。我還真擔心你聽不懂呢。”
這是嘲諷她不會琴?
沈家乃是春陵首富,沈萬銀在兩個女兒小的時候就盤算著將女兒嫁入官家,又怎會不對她們的琴棋書畫加以教習?
雖然說教習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