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同壽肚裡偷笑。
仙法,他當然是不會的,儘管他這個穿越者本身就是個神蹟,他現在做的,也不過是個魔術,或者說障眼法罷了。這個靈感,還是他從動畫片中得來的,應用的是補色原理。
簡單來說,這種原理就是人的視覺神經的自我調節。
例如:長時間對著鮮血的手術醫生來說,偶爾轉看白大褂或者牆面會產生綠色的幻象,從而影響手術質量。所以,手術時採用淺綠色衣服和牆面,用以避免這一情況。
在黑暗的房間內,一直盯著顯示器,閉上眼睛之後,也會有亮光閃爍,只不過沒有事先的佈置,不會顯示出來特定的影象罷了。
那個白綢的條幅,是他事先就預備好的,那些雜亂無章的墨跡,掩蓋了他畫在其中的兩條龍和字跡。在正午的陽光下,他讓人盯著白綢看,等閉上眼睛的時候,視覺神經就會自動把金色的影象給補出來,這就是仙法的真面目了。
他這招想要生效,必須得等到中午陽光最刺眼的時候,謝家設定的那些障礙,不但沒起到妨礙作用,反而給了他順水推舟的機會,而且還讓他省去了找旗杆的麻煩。
劉同壽原本還發愁,到那裡找個足夠高的旗杆呢,畢竟這東西掛得越高,效果越好,看見的人也越多。西湖開闊的視野解決了這個麻煩,風箏下面掛條幅,也不過是後世打廣告的故智,再加上他臨時做出來的那個簡易擴音器,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這其中的原理,既然已經超出了這個時代,那就沒有必要講出來了。這不像其他的戲法,他不說,那些大小道派也有可能會洩漏出去,有錢能使鬼推磨麼。
說起來,在手下面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這也是上位者的立身之道。眼看成功在即,劉同壽也儼然以上位者自居了。
百姓們的反應他看不清,也不是很關注,但那幾艘畫舫上的情景,卻足夠讓他賞心悅目了。王佈政和李按察使,都不再從容,兩人的神情都是變幻不定,但卻有細小的區別。前者是驚駭中帶著憂慮,後者臉上則洋溢著驚喜。
此外,劉同壽還看見了吳山。
當然他一句探花郎都沒能將這位才子的氣勢打下去,可現如今,這位首輔高弟卻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似的,一臉的衰相,再沒了那股顧盼自豪的勢頭。
只可惜,謝家的人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在甲板上找不到他們的身影。給敵人重重一擊之後,再去欣賞他們的死人相,這可是人生一大樂事啊。劉同壽砸吧砸吧嘴,感到十分遺憾。
“師兄,你說過要我幫忙的,可到最後,我卻什麼都沒做,你是不是嫌楚楚笨啊?”大好局面之下,不和諧的聲音也是有的,正當劉同壽志得意滿之際,女孩卻感到很是委屈。明明自己就是助手來著,結果就光看熱鬧了。
“當然不是了。”劉同壽斷然否認,他一邊緊張的思考著,一邊信口胡說:“楚楚,你要知道,助手也有很多型別的,並且發揮的作用也不一樣,上次在餘姚你幫我打掩護,那是一種型別,今天你扮花瓶,則是另一種型別,反正呢,你要向全能化,多元化發展,這才……”
“那就是說,我今天的表現很好了?”女孩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劉同壽。
“當然了。”
“那……”點漆般的黑眼珠轉了幾下,帶著一絲狡黠,“說好的慶功宴,不會不算數吧?”
囧,師妹果然比我還要不靠譜。
“當然,咱們在杭州吃完了還不算,而且要一路從南吃到北,一直吃到京城去。”
“好呢!”楚楚拍著小手,歡笑起來。
就在說話的工夫,禱誦聲漸息,噪雜聲漸起,劉同壽知道差不多該收尾了。
補色出來的殘像不是刻印的東西,當然不會一直存在,哪怕反應再大,過一段時間,慢慢的也就消失了。這期間,已經有不少人將整個過程重複了多次,再繼續下去,恐怕就有人要研究那道清心符了。
儘管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這時代的理論基礎畢竟不足,但劉同壽卻不敢疏忽大意。
華夏人研究學問的方法跟西方不一樣,那些傑出人士,很擅長直接在高階層面,將某種理論總結歸納出來,有沒有基礎科學並不會造成多大影響。被人學點理論去沒啥大不了的,可這招如果被人學會了,那他的光環就要被削弱很多了。
所以,劉同壽當即立斷,再次舉起了大喇叭。
“無量天尊!仙緣雖好,卻也有時而盡;眾生之苦,也非一道符籙可解;今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