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法裡,早就認定皇上指望不上太子,最中意的人選應該是葉裳。葉裳雖然早些年荒唐紈絝的名聲在外,但自今年來看,無論是手腕,還是本事,亦或者魄力,都堪當這個人選。
而且葉裳如今與許雲初交好,許家承他搭救之恩,他做繼承人,必不會對許家差了。
雖然葉裳不是他的孫子,但皇后肚子裡沒生出個帶把兒的,她也無可奈何,推誰上位不是推?那些豆芽子沒有一個能成氣候的,不如就選葉裳。
葉裳雖然出身宗室,但實在地論起來,偌大的容安王府,只他一人,獨自存活到大,有孤寡之命。適合做這把椅子。而他與蘇風暖已經聖旨定下婚約,蘇大將軍府,江南葉家,王大學士府,燕北蘇家,都是他的支撐,只要皇上下旨,廢太子後,太子之位落在他的身上,朝野上下,必定會平順沒有微詞,她也不會反對。
可是她沒想到,葉裳與皇帝鬧翻,晉王入宮規勸後,皇帝下旨,讓劉焱入宮陪王伴駕。
劉焱這孩子太后不出他不好來,但被晉王保護得太好,未經風雨,怎麼也還是個孩子。
他能承擔大任?
太后即便心向著許家,但她在深宮一生,姓氏早已經不是許家的姓氏,而是皇室的媳婦兒。她的心裡除了希望許家一直榮華做她的支柱外,也有又一半是向著南齊的江山的。
她覺得,劉焱不能堪當大任。
皇室的子嗣和宗室的子嗣加起來,她不以私信來論的話,也覺得葉裳最為合適。
皇后也沒睡好,一大早上便來了太后住處,挨著坐在太后身邊,對她,“母后,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是想讓劉焱……”
太后道,“意思不是明擺著嗎?”
皇后皺眉,“皇上又不是沒有子嗣?記在我名下養一個,將來培養扶持為太子也就是了。劉焱都那麼大了,就算將他記在我名下,我也喂不熟他。”
太后偏頭看了她一眼,哼道,“皇室子嗣,那些嬪娣所生,不是膽,就是怯懦,再就是愛哭鬧,你將後宮管得嚴,家世良好,教養良好的女子,你都不給她們臉面,不讓她們生出個孩子來。導致如今,這些低賤的嬪娣所生的種,沒一個能拿得出手?他們焉能支撐起這偌大的南齊江山?”
皇后自知愧疚,頓時不言聲了。
太后後悔地,“哀家錯就錯在將你扶上後位,哀家將來九泉之下,也對不起列祖列宗。以至於如今皇上大位無人繼承,只能從宗室裡擇選人。”話落,她道,“好在同姓一劉。”
皇后聲,“可是劉焱……合適嗎?”
“劉焱這孩子……合不合適,皇上了算。”太后擺擺手,“罷了,別此事了,好在皇上身子骨還好,能撐幾年,他選劉焱,就隨了他。”
皇后點點頭。
皇帝帶著劉焱來到慈安宮後,太后和皇后也都收整了神色,太后慈愛地拉著劉焱的手話,告訴他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奴才們辦不好,過來找她,又他初來居住在皇宮,可能一時半會兒會不習慣,久了就會習慣了。
皇后也應和著太后的話。
慈安宮裡和融融。
皇帝手上綁著白色的綢緞,包裹得如粽子一般,太后見他傷的正是右手,對他嗔怪地,“皇上怎麼不愛惜龍體?你這手傷了,可怎麼批閱奏摺?”
皇帝道,“是朕的錯,一時被葉裳那混賬給氣壞了,忘了顧忌。”話落,看了劉焱一眼,那孩子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裡,他道,“劉焱如今跟在朕的身邊,讓他代筆好了。”
太后一怔,剛想脫口這怎麼行,但見皇上面色含笑,帝王威嚴不怒自威,她收回去了話。
皇后卻不如太后禁得住,聞言立即,“這……代筆之事,古來少有,皇上不可?”
皇帝道,“無礙,朕就在一旁,所謂教導,不外如是,讓他趁此機會,熟悉一番也好。”
皇后聞言也住了嘴。
劉焱咬著唇,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他不行,此事便在談話間敲定了。
給太后請完安,皇帝帶劉焱出了慈安宮後,沒回御書房,則帶他去了太子的住處,明淨苑。
明淨苑內沒幾個侍候的人,聽聞皇上駕到,明淨苑內的人連忙匆匆到門口迎接。
太子由一女子扶著走出來,他看起來面色蒼白,身骨清瘦,每走一步,咳嗽一聲。扶著他的女子姿容姣好,皓腕如雪,深宮難掩其麗色。
太子跪在地上給皇帝請安。
皇帝看著太子,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