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鎮恍然。
蘇風暖笑著說,“二叔回去歇著!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北周兵定會撤到斷崖嶺,我軍體力不足,應該不會再追,一個時辰後,應該收兵回城。”
蘇鎮搖頭,“我怎麼歇得下?我去城門等著。你內傷不輕,畢竟是女兒家,不要在這裡吹冷風了,該回去歇著才是。”
蘇風暖點頭,也覺得自己不能再硬撐了,既然這一仗勝了,留在這裡等著也無用,便下了旺角樓,回了房間。
天明十分,大軍回到了燕北城。
這一仗打得痛快,蘇承、蘇言、許雲初等人面上都帶著笑,將士們也不見疲憊。
燕北城內的百姓們聽聞打退了北周軍,讓北周軍撤軍三十里,人人歡呼,多日來籠罩在燕北城上空的陰雲褪去了大半,一時間覺得連天都晴了。
蘇風暖睡醒了一覺後,已經是午時,她坐在床上試著運功,發現氣血瘀滯,稍一運功,心田氣海便一陣劇痛,她無奈地作罷,想著這傷看來真是急不得,需要慢慢養著了。
她出了房門,正巧漣漣進了她的院子,見她已經醒來,打著哈欠說,“姑娘您歇夠了沒有?您若是歇夠了,讓奴家歇歇!我困死了,那陳二公子夜間高熱了一次,我按照您所說,給他多灌了一劑藥,如今燒退了。”
蘇風暖笑著點頭,“我歇夠了!你進屋睡!我去看看他。”
漣漣打著哈欠進了屋,倒頭就睡。
蘇風暖出了院子,來到報堂廳,陳述傷勢太重,從昨日抬到報堂廳後,便沒再挪動他。
她進了報堂廳,見許雲初正在,她打量他一眼,問,“今早回城後,沒歇息片刻?”
許雲初道,“閉目小憩了片刻。”
蘇風暖來到近前,給陳述把脈,片刻後,撤回手,對許雲初道,“他已經脫離危險,但這傷總要養上月餘。”
許雲初低聲道,“我今早得到京中的訊息,皇上已經在三日前下旨,處決了安國公府一門和景陽侯府一門。”
蘇風暖聞言看著他,“這麼快?”
許雲初點頭,“那兩件舊案拖了十二年,再加之這一次燕北軍情告急,雖然你三哥還在查河間驛站所有人被殺案,沒牽引出何人動手封了燕北訊息。但安國公府和景陽侯府夥同月貴妃通敵賣國板上釘釘,罪不可恕,皇上真是怒了。如今內政拖延不得,皇上也自知是時候該用雷霆手段了。”
蘇風暖暗想也對,十二年前容安王戰死之案和四年前嶺山瘟疫之案,安國公府和景陽侯府算得上是主謀。這兩件大案涉案之廣之大,怕是南齊建朝以來前所未有。皇上若是再不動手,內政如虎,南齊的江山不用北周兵馬踩踏,自己就先崩塌了。
她問,“滿門抄斬?除了如今在這裡的陳述,一個未留?沈琪呢?”
許雲初看了一眼陳述,道,“安國公府有太宗的丹書,安國公以丹書保了他繼夫人所生的最小的女兒陳芝苒,景陽侯府大長公主有先帝免死金牌,她以免死金牌保下了沈芝蘭。”頓了頓,他道,“皇上准許葉世子前往刑部天牢看望了沈三公子,親自送他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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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北周撤兵
蘇風暖聞言沉默。
也就是說,沈琪死了!還是葉裳親自送他離開的!
葉裳自幼父母雙亡,偌大的容安王府,只他一人,在他多年的生命裡,她不在京城的絕大多數日子裡,是陳述、齊舒、沈琪等這些玩伴們陪著他長大。他親自送自小的玩伴離世,設想心裡會何其難受?
更何況,他是傷勢才稍稍好轉,怕是心裡鬱結又會加重傷勢了。
許雲初看著蘇風暖,已然猜到她想到了什麼,因為從她的眉眼裡她看到了濃濃的心疼,那是對葉裳的。他撇開眼,沉默了片刻,壓低聲音說,“葉世子是心地透徹之人,他看得明白。陳二公子和沈三公子不同。所以,我離京時,他暗中派人給陳二公子傳了信,料定他知道我帶兵來燕北,一定待不住會追我出京,也就讓陳二公子躲過了安國公府被抄家入獄。而沈三公子不同,他重親情,重孝義,親人俱死,他絕不會獨活。所以,他成全了他。”
蘇風暖深深一嘆,點了點頭。
許雲初又道,“陳二公子隨我來燕北後,帶兵火燒了北周軍營兩大糧倉,如今又為燕北王府世子擋刀,於朝廷來說,是立了兩件大功。但望皇上因功而赦免他被安國公府的牽連之罪。”
蘇風暖看著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