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她的女兒比誇她還要高興,曲氏對玉彤道:“這是在你外祖母身邊服侍的人,你叫胡媽媽就是了。”
玉彤笑著喊了一聲:“胡媽媽。”
胡媽媽就把請過來的教養嬤嬤介紹給曲氏:“這是從先前周貴妃宮裡出來的梁嬤嬤,規矩最好了,原本預備著蓴姐兒大選的時候帶過去的,沒曾想倒是跟六姑奶奶家的彤小姐有緣分。”
這話就差沒□□裸的說曲氏從公府搶人了,玉彤都聽出來了,曲氏當然也知道。她暗自打量了一下這位祝嬤嬤,穿的很素淨,眉眼看起來十分溫和,就是背脊挺的很直,跟屋裡伺候的這些下人的精氣神完全不一樣。
玉彤在打量祝嬤嬤的同時,祝嬤嬤也在看玉彤,一個五品官的女兒,身上卻沒有帶小家子氣,大大方方的任人打量,目光清亮,沒什麼畏懼之色,倒是讓人耳目一新。
打了個照面曲氏就讓女兒下去了,待遇問題她也要親自跟胡媽媽和祝嬤嬤談,祝嬤嬤是宮裡出來的供奉要的也是有個地方可以養老。曲氏承諾一年三百兩外加四季衣裳吃食花銷,這些錢曲氏一口答應,祝嬤嬤也安心了,也許張家並不是她想象中的窮酸人家。
胡媽媽也是跟祝嬤嬤一樣的想法,六姑太太本身是庶出,若不是老夫人當時看她老實所以帶在身邊,後來那樣好的親事也被一個外三路的搶了過去,只能嫁了個侯府的庶子,府裡的人都說六姑太太是個沒福氣的。
現在一看卻覺得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差,怪道人家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胡媽媽覺得六姑太太現在也肯定有錢。
吃飯的時候祝嬤嬤在一邊觀察玉彤,她跟庶出的姐妹都處的很好,對妹妹又更親熱一點,在爹孃面前很得臉,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小姑娘。
往往這樣的人,學習規矩對於她們來說只是活的更好,而不會被規矩約束。
對於曲氏跟玉彤找教養嬤嬤的事情,張釗很贊同,他覺得女兒雖然聰明知進退,性子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通俗來說就是狂了一些。
這個“狂”不是說女兒愛說大話或者怎麼樣,而是玉彤性格中有種大無畏的精神,常常想著魚死網破都不願意低頭的這種人。
女兒這種性格需要打磨,可打磨太過也不好,張釗希望女兒能夠如斂了自己身上的銳氣,好好沉下心來,成為一個內有丘壑的人,就像妻子這樣外柔內剛挺好的。
**
曲氏為女兒請了教養嬤嬤的事情,冒姨娘心裡不是沒犯過酸,倒是玉柔勸她:“玉彤畢竟是太太肚子裡出來的,她若好了,我這個做姐姐還不是跟著沾光,您又何必為我傷神。”
“我的兒,我倒是要你來勸我,你放心,姨娘就是這樣一說。我也知道太太的心思,日後回了京城,要是跟侯府的姑娘們差距太大,三爺跟三太太這面子哪裡擱的住。”冒姨娘是安平候府的家生子,她對侯府的瞭解恐怕不低於曲氏,也因此有這麼一說。
玉柔曾經也在侯府出生的,不過她從記事起就在任上了,所以對侯府的人都不是很瞭解。人們對於不瞭解的事情往往很好奇,她依偎在冒氏懷裡,不禁問起了侯府的事情:“我以後嫁在益州了,怕是久久不會回侯府了,真是羨慕其他姐妹能在侯府生活。”
冒姨娘想起在侯府的日子,那是一段她覺得最幸福的日子,彼時三爺年輕多才,人又生的俊朗不凡,對自己這個老太太身邊的人也是極為溫存的,就是新進門的曲氏都要避自己鋒芒,這樣的好日子她寧願折壽十年也不想跟現在一樣,搖尾乞憐才能苟且偷生,面上還要做感激狀。
可自打從侯府出來,張釗基本就沒怎麼碰過她了,一顆心都在曲氏身上。曲氏生的清麗脫俗,宛如白瓷一般漂亮,性子也很冷淡,一點都不像是庶出的,她剛開始是不曾把曲氏放在眼裡的。
女人一定要溫柔體貼才能討男人喜歡,曲氏這樣硬的性子有的是苦頭吃,剛開始她還自鳴得意,反正她生了一兒一女,又是老太太身邊出來的,三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還暗自等著看曲氏的笑話。
沒想到曲氏卻在她眼皮子底下一步步的站穩了腳跟,她當時還能買通兩三個人去打探訊息,後來這些人不肯再為她傳遞訊息了,她才知道曲氏終究是勝了她。
只有在後宅處於勝利地位的人才能壓的下人不敢動彈。
既然已經是手下敗將,多說無益,冒姨娘也怕女兒再起不甘之心,於是拍拍玉柔的臉:“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侯府的女兒們姻緣上也不一定有你好。就拿老太爺最喜歡的那對大小楊姨娘來說,大楊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