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然勃然大怒:“放你他孃的狗臭屁,我家少夫人何等的金尊玉貴,豈會光天化日之下下轎來見你家小姐?該不會是張家小娘們誤以為轎子裡坐著的是咱們世子爺,動了春心吧?”
徐璐只差沒笑出聲,想不到胡浩然如此下流直接。
徐璐微微掀了轎簾,看著對方馬車。
恰巧對方馬車也掀起了石青色雲錦窗簾,剛好露出一張氣得滿面通紅的臉兒,正是剛才在觀音殿見過的那位神色傲然衣著華貴的張小姐。
“徐氏,你競然敢慫勇奴才罵我?”
徐璐淡淡地道:“張家小姐若要見我,大可按著規矩來,持貼上門,若本少夫人得了閒,自會見你。哪有未出閣的小姐私自攔下別人路子,還光天化日之下,要別家夫人下轎來見你?張小姐這般,又豈是閨閣女子所為?”她看著臉色惶然一變的張小姐,又說:“張小姐出自公卿之家,更該知道等級尊卑,你以白身身份來阻我,一則不合禮數,二則冒犯於我,張夫人賢惠端穆,想必教過你規矩吧?你剛才這般,豈不有以驕橫跋扈之嫌?”
“……本小姐驕不驕橫與你何相干?本小姐就是看你不順眼,想要教訓你,你又能拿我怎樣?”
徐璐才沒功夫與一個小姑娘鬥嘴,說:“張小姐身邊好像還坐有人,可是太常寺卿家的小姐陳慧心?”
車廂裡的陳慧心心神一凜,還來不及說話,張小姐已大聲嚷了起來:“對。那又怎樣?她也和我一樣瞧你不順眼。”
“妹妹……話不能這樣說呀。”陳慧心驚呼一聲,恨死了這個驕縱的二百五小姐,她不過是想來瞧瞧熱鬧罷了,想見識一下,國公府的嫡女與侯府少夫人對上,會是怎生場景。可不想把自己捲入是非當中的。
徐璐的聲音又淡淡響來:“難怪張小姐會做出這般驚世駭俗之舉,原來是受人攛掇,陳小姐,上回去苑平的路上,我和沈三夫人還救過你一命,你連感激的話都沒留一句也就罷了,今兒居然還恩將仇報,攛掇張小姐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這樣的品格,不管在哪都是禍害。張小姐,你堂堂國公府的小姐,怎的與這種人在一起?就不怕降低自己的品格?”
張小姐雖驕縱任性,但也非常痛恨恩將仇報之人,立馬就看著陳慧心,質問道:“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陳慧心哪會承認這些,趕緊說:“妹妹千萬別聽她胡說八道,她這是在離間咱們呢?”
張小姐果然又遲疑起來。但她身邊的婆子可不是笨蛋,想著剛才陳慧心對自家小姐說:“……那女子我認得,是個驕橫跋扈又不可一世的。連堂堂國公府的嫡女也敢欺負,對了,威國公府的顧小姐與妹妹很是交好的吧,前陣子在廟子裡還讓這女的給打了呢,可囂張呢。剛才上香時,還揹著我嘀咕著什麼,我沒怎麼聽清楚,只聽到一句‘什麼玩意,比公主還尊貴了’剛開始還不怎麼明白,如今想來,應該說得就是妹妹你了。”這婆子剛才還氣憤來著,但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懷疑,這陳家小姐是不是與凌家少夫人有宿怨,這才攛掇自家小姐與那徐氏對上?
於是這婆子說:“小姐,凌家與咱們國公府還是頗有些交靖的。按著輩份,您還要叫凌少夫人一位嬸孃呢。您這麼公然冒犯凌少夫人,是不怎麼佔理的。要是讓夫人知道了,奴婢們可就沒命了。”
陳慧心才不關心這些婆子有命沒命,但心裡卻是緊張起來,那女的居然是侯府少夫人,上回她還以為對方只是普通的低階官眷。不由暗自後悔,眼珠子滴溜溜轉起來,想如何把今日的事兒囫圇過去。
這婆子冷冷剜了陳慧心一眼,對張小姐道:“小姐,您與凌少夫人無冤無仇的,怎的就對上呢?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該不會有人當真攛掇您吧?”
張小姐雖驕縱,但並不笨,她明明與徐氏無冤無仇的,怎麼就與她對上了呢?她狐疑以看著陳慧心。
陳慧心心裡一個咯噔,“妹妹,你怎麼連我都不相信呢?剛才凌家的扈衛可是在毀你名聲呢。”
張小姐臉色又是一變,這才想到剛才胡浩然罵她的話來,粉臉通紅,戟指徐璐:“剛才你的狗奴才罵我,你讓他自掌二十嘴巴,給我磕三個響頭,今日的事兒就此揭過。”
徐璐冷冷盯了張小姐一眼:“我家扈衛開罪張小姐,我自會去張家找令尊令堂給交待。不過,今兒個張小姐當街阻我去路,對本少夫人呼來喚去,這筆賬,少不得也要找張夫人說道說明了。”
放下轎簾,徐璐聲音輕淡而威嚴,“走吧。”
胡浩然:“起轎回府。”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