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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王梓明悔得腸子都青了,這時候也不知該怪凌峰的翻臉無情,還是該怪母親妹子給他扯後腿。
王梓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王李氏已得知了兒子被罷了官,抓著兒子的衣襟連聲責問,大罵那些言官,及沈任行和凌峰敗類佞臣,不得好死。
王梓明一把推開王李氏,神色猙獰地吼道:“你還有臉罵人,都是你,若不是你們處處扯我後腿,我何至於淪落今天這種田地?”十年寒窗苦讀,再到出人頭地,這其中包含了多少艱辛,就算他有外人羨慕的平步青雲,但也有打落牙齒血吞的時候。可昔日所受的苦難,總算做到了實權大員,還沒得意幾天,就又讓母親給毀了。
母親得罪的不是別人,而是沈凌家兩家人。
越想越後悔的王梓明撕下孝子的面具,對王李氏又罵又攘,屋子裡的下人全嚇得躲藏起來。
王李氏被罵糟了,她一向視兒子為生命,就算被兒子打罵,依然沒有怪罪兒子,反而心疼起兒子來。見兒子痛苦消沉,心如刀絞,安慰王梓明道:“我兒別灰心,娘替你想辦法。我,我這就進宮去求見皇后娘娘。”
王梓明慘笑一聲:“你如今也和我一個樣,不過是介白身,哪還有進宮的資格?”
王李氏卻是不怕的,這婦人出身市井,一身刁蠻之氣無論怎生薰陶也是無法消掉的。憑著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硬是扭著皇宮裡的侍衛,懇求著要求見皇后。
無品無秩婦人者,哪有資格進宮拜見皇后的。被硬生生拒絕後的王李氏並不氣餒,居然就在宮門口使起潑來,一邊哭一邊述說起她丈夫早死,她一介女流,把兒子拉扯到大,吃了多少苦頭,兒子為了讀書,頭懸樑椎刺股,冬九伏暑,冬日裡凍出瘡,夏日裡熱出痱子……為了給兒子讀書,當母親的白日給人漿洗衣裳,手都浸出一層又一層老皮,晚上做針線,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聞者無不心生同情。那些一向作威作福慣了的侍衛們,也都被感動了,覺得這老太太挺不容易的,王梓明也夠冤枉的,也覺得沈任行凌峰太過得理不饒人了。
鬼使神差地,居然有人進宮去凜報皇后。
皇后這時候正與方大夫人,武夫人,路玲玲等人說話,路玲玲心頭一個咯噔,王李氏母子固然可恨,可世人皆同情弱者,反而逼得受害者無法討還應有的公道。
------題外話------
我恨你們,居然不給我打賞。
☆、第194章 另外一個戰場
路玲玲下意識地看向方大夫人和武夫人。
方大夫人淡淡地說:“娘娘,再可憐的人,也並非是逃避律法制裁的藉口。更何況,朝廷還未曾治王家人在蜀地作威作福害人性命的罪呀。”
武夫人也開口道:“做錯了事就該受罰,濫用所謂的同情心,或命苦來逃避懲戒,是懦弱且無恥的行為。”
路玲玲暗自佩服方大夫人和武夫人,果然,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
日常生活當中,受害者被道德綁架時,絕大多數人都只能乾瞪眼,吃啞巴虧,唯獨眼前二人卻能夠一針見血地找出有效的駁斥理由。
皇后神情又恢復了清明,頷首道:“你說得是,本宮太想當然了。”
然後皇后召來內侍,說:“你去告訴王李氏,訴苦並不是逃避朝廷制裁的理由。做錯了事就該受罰,濫用所謂的同情心,或命苦來逃避懲戒,是懦弱且無恥的行為。另外,你再告訴王李氏,再敢在宮門外喧譁,就打入天牢治罪。”
等內侍領命出去後,路玲玲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皇后則說:“現在本宮方明白,王梓明丟官倒是一點都不冤呢。”
路玲玲說:“娘娘說得極是,有那樣的母親,不丟官才怪。說起來,他也挺可憐的就是了。”
方大夫人則說:“一點都不可憐。王梓明固然有些本事,但連家人都管束不好,何論去管別人?”
武夫人笑了笑說:“大夫人句句在理。”想著方老太太,儘管性子又擰又左,可在方知禮兄弟面前,卻像見了老鼠的貓。方老太太在家中作威作福,卻也不曾給人前給方家惹過禍。
……
從高高在上的實權大員,陡然淪落為一介白身,任誰都無法做到心平氣和。
王梓明多年來順風順水慣了,丟官的打擊,使得他意志消沉到極致。加上他做了吏部侍郎後,骨頭漸輕,行為漸狂,以至於踩紅捧黑者數不勝數。而王李氏在宮門外求情不成,反被皇后斥責,那句“訴苦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