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想了想,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看,咱們還是走官方程式,請官府出面解決吧。”
凌棟然看徐璐的眼神就有些讚賞了,好些普通出身的人,陡然躍到比別人還要高的地位時,通常都會做些仗勢欺人的事來,絲毫不會顧及這樣會不會給家族帶來隱患。但這個少夫人年紀雖輕,卻沒有學那些眼皮子淺的,仗著自己嫁了個了不得的男人就行作威作福的事來。反而處處站在丈夫立場看問題想事情。
凌棟然先前對凌峰高規格寵愛尊重新夫人還頗有微辭的,但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原因所在,一個乖巧不惹事又處處為丈夫作想的妻子,確實該得到應有的尊重的。
於是凌棟然就說:“少夫人這法子好,我這便去找官府,請官府出面解決。估計一時半刻還不會有訊息,少夫人先回客棧裡歇著。有訊息後我再通知少夫人。”
徐璐點頭,凌棟然是凌家的大管事,在外頭與多方人物打交道,些許小事也難不倒他的,於是就說:“如此,就麻煩棟然叔了。”
……
凌棟然趕到福州知府衙門,手持凌峰手令,敲開了陳天民的大門。陳天民一家子就住在衙門後頭的官衙裡,很快就出來見了凌棟然。宰相門前七品官,身為督撫大人身邊的大管家,凌棟然在普通官員眼裡,地位超然。
在面對陳天民的恭敬問候時,凌棟然反而像是陳天民的上峰。
陳天民在朝中也沒什麼過硬的靠山,能從不入流的小官吏做到知府位置,對於出身寒族的他來說,也算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但想要再往上一步,沒有上頭人物的賞識,基本沒戲。所以想要更進一步,要麼得有過硬的資本,要麼就得有過硬的靠山。
但越往上走,哪個當官的沒有些背景?那些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你去佔了,別人就沒了,所以除了要有過硬的本事外,還得有過硬的靠山。所以凌棟然在他眼裡,就是凌峰的化身,絲毫不敢怠慢。
凌棟然把事情經過一說,陳天民就立馬拍板決定:“膽大包天,利慾薰心,為了幾個銀子,這龍家人連基本的臉面都不顧了。大管事請放心,下官立即就去龍家一趟。親手過問此事,給凌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凌棟然微微點頭,“我和陳大人一道過去。先看看姑太太是如何處鏡了。”
“也好,凌大人請稍坐片刻。容下官先換了官服便去。”陳天民離了客廳,幾乎是用衝的速度奔到了後院。
陳夫人這時候已經歇下了,被丈夫粗暴地弄了起來,很是不滿,不過聽丈夫語氣顫抖焦急,倒也不敢使氣,趕緊擁著被子坐了起來,“老爺這是怎麼了?剛才是何人找您?”
陳天民急得團團轉,“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闖大禍了,唉!”
夫妻多年,什麼時候見過丈夫這般形像呀,陳夫人臉色一變,趕緊下了床,“老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還真闖了大禍了。今兒個我把龍家大太太的兄弟,老二媳婦的親戚,漳州來的徐刑廳給打走了。真想不到,這徐刑廳居然大有來頭呀。”
白日那個徐刑廳,陳夫人也是知道的,據說是龍家大太太的孃家兄弟,龍長富去世後,龍大太太的兄弟就趕到龍家,要替姐姐撐腰作主。但龍家在漳州可是稱霸一方的大財主,徐成榮雖然是當官的,也並非本地父母官,龍家在利益面前,並不把徐成榮放眼裡。
徐成榮空有官帽子在身,卻拿凶神惡煞的龍家人毫無辦法,不得已只好求助陳天民。但陳天民事先就收了龍家的好處,可不好在這事兒上說什麼,反而還勸徐成榮息事寧人。不過大家都同朝為官,還是不要得罪得太死了,於是陳天民又作主,讓龍大太太母子三人分些資產也就罷了。
徐成榮哪裡肯,非要請陳天民主持公道,陳天民惱了,就陰陽怪氣地刺了徐成榮幾句,龍家人的私事,他這個父母官也是不好管的,畢竟清斷難斷家務事嘛。
徐成榮氣得全身發顫,指著陳天民的鼻子說:“你就是這樣做父母官的,你這明擺著就是坦護龍家,你這麼做,便是官商相護,欺負孤兒寡母。督撫大人三令五申,你還頂風作案?”
陳天民放聲大笑,他雖然對徐成榮客氣三分,主要對方大小也是個官兒,又是兄弟州的六品官,基於官場上能不得罪人就不罪人的原則,陳天民倒還給了徐成榮幾分面子。但並不代表他就怕了此人。見徐成榮還要去告他,倒是心頭怵了一把,正要好言相勸。老二媳婦卻出來了,喊對方姑父。
陳天民這才知道,這徐成榮與老二媳婦孃家還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