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份還非同一般配,是凌峰的大姨母,徐夫人。
說起這位徐夫人,也是不簡單的人家,出身老牌勳貴的鄭國公府,又以嫡長女的身份,嫁入同是老牌勳貴的令國公府嫡子,如今已是堂堂國公府的當家夫人。
今日徐璐在家無事,又怕被人送請柬去喝所謂的賞花宴之類的,乾脆藉口去廟裡上香為由,在廟裡呆了半天,又去附近的名勝之地玩了一下午,回到家中,太陽已落山了。
“少夫人,這位姨夫人脾氣可不大好,她等了也有小半天了,都快要發火了。若是給這位姨夫人留下不好的印像,要是回到京城在老夫人跟前歪一下嘴巴,可就不妙了。”墨香一心替徐璐著急,恨不得徐璐插上翅膀,立馬飛到客廳裡去見長輩。
“姨夫人可不是一個人來,還帶了好兩位奶奶的,看樣子,似是來著不善。”
“還有,楊老夫人也帶了那位小姐過來,楊老夫人與這位姨夫人關係還匪淺。”墨香以前只是府裡的三等丫頭,又性子活潑,沒少被文媽媽收拾。後來被徐璐賞識,放到重要的位置不說,她活潑的性子也有了用武之地。在凌家混得如魚似水。當然不願瞧到自己的女主子吃丁點兒虧。
反正已經遲到了,徐璐也不著急,先回到後院來,換了一身衣裳,重新梳洗一番,這才款款來到前廳子。
前廳熙和軒偏門大門洞開,裡頭已坐著兩位中年貴婦,一個是楊老夫人,一個是凌峰的大姨母徐夫人。下首還坐著兩個梳著婦人髮髻的年輕奶奶。身後圍著媳婦丫環,一派的華貴氣派。
“見過大姨母,大姨母安好。唉呀,楊家祖母也來了。真不好意思,今兒去廟裡上香了,弄到現在才回來,讓長輩久等了,真是失禮。”徐璐款款施禮,輕聲細語。
楊老夫人笑呵呵地道:“璐姐兒可千萬別這麼說,只要璐姐兒不怪我們不請自來就好了,璐姐兒,來,這位是你大姨母,這可是你嫡母的親姨母呢,你們應該還沒見過面吧?”
徐璐羞澀地道:“是,還真沒見過的。”
大姨母徐夫人面上搽了厚厚一層粉,雙唇塗得紅通通,身材庸腫,這是上了年歲容易發福的身子,但在滿身的華貴打扮之下,一派貴婦人形像。
徐夫人冷冷盯著徐璐,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好半晌才道:“峰兒媳婦好大的架子,我來了半天,都沒個人影。到底是侯府世子夫人了,能見上一面,可真不容易。”
徐璐看著兩旁各坐的婦人,一個個都坐在梨木官帽腳踏椅上,從容不迫地喝著茶,暗自猜著這些人的身份,細聲細氣地答道:“大姨母恕罪,今兒天氣挺好,就去了廟裡替遠在京城的公婆請願,希望公婆身子健康,長命百歲。大姨母遠道而來,若是事先通知我,我肯定在家恭候姨母大駕的。”
徐夫人側頭對坐在左側下首的一個少婦道:“聽聽,你這個表嫂年紀雖輕,嘴巴可利索的很呢。問她一句,就有八句十句等著我。你可要多向你這表嫂學學,別成日當個鋸嘴的葫蘆。”
徐璐驚訝地望著這婦人一眼,凌峰今年都二十有六了,這人居然比凌峰還要小,她還以為這人三十歲了呢。
這婦人叫徐夢蘭,徐夫人的次女,凌峰的表妹。按輩份,確實要叫徐璐一聲表嫂的。儘管徐璐年紀不大。
徐夢蘭看了徐璐一眼,面無表情地道:“娘自小就教女兒,女子不以詭辯為德。長輩的話,哪能駁斥呢?這分明是目無長輩的表現。女兒是萬萬不敢頂撞長輩的。”
滾你奶奶個蛋!
徐璐真要爆粗口了,女子確實不能頂撞長輩,但被人蓋大帽子扣屎盆子,還一聲不吭,那不是品德,而是蠢豬了。
不過,基於來者不善的道理,徐璐沒有再開口。就純當放屁好了。
徐夫人很滿意女兒的話,卻發現徐璐並不辯駁,只低頭看自己的繡鞋,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用她特有的冰冷的,尊貴的,居高臨下的目光,挑釁地打量著徐璐。
徐夫人不說話,她長年浸淫內宅,威嚴已是入骨,對付自家不聽話的奴才,通常就是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一直盯,沒有人能夠在她的目光下不腿軟心虛的。
但讓她失算的是,徐璐並不是她的奴才,她在泉州也幾乎是橫著走的人物,再則,嫁給凌峰這麼久,多少也研究了凌峰的親戚關係,知道這個徐夫人就是凌峰嫡母武氏的嫡姐,但雙方關係應該不怎麼好,因為去年過年送禮入京的禮單中,並沒有這個所謂的大姨母。想來關係也不怎樣,所以她才不怕她呢。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