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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不必。”秦直碧輕輕嘆了聲:“如果他從未提起過,你便也不必提起此事;只待他自己想起了,你再烹與他喝。”

雙寶忖了忖,便明白了,深深躬身:“公子放心。”

蘭芽再醒來,已是掌燈。

還未及梳洗,虎子已是興沖沖地奔了進來。一頭一臉的汗和熱度。

難得看他這麼高興,她便問:“可是贏了息風了?”

“還未!”虎子雙眸灼灼地凝視著她:“雖然尚未,不過我以與他過滿了三百招!這兩日間,我與他和他麾下的勇士騎馬、射箭、格鬥,那盛況可惜你未在眼前,否則你也會痛快的!”

“我相信。”蘭芽點頭微笑。

縱然未曾親見,可是她能想象得出虎子一旦重逢鞍馬之後的勇武模樣。多年屈居為爬城牆背私酒的小賊,當真是委屈了他。

虎子卻察覺了不對,把著蘭芽的肩頭細看她臉上眼裡,訥訥問:“你,哭過?”

蘭芽趕緊強顏歡笑:“哦,是秦兄和陳兄他們要走了。剛才聽了便忍不住有些傷心。”

“他們走到哪裡去?”虎子也一愣。

“他們都是沒有去勢的人,豈能久留宮中,早晚也是要走的,否則難道真的——跟我一樣,也淨身當內監麼?”

虎子便愣了:“什麼意思,難道我也要走麼?”

蘭芽的淚便又有些收不住,只能用力地笑:“是啊,既然他們都已要走了,你便也該快了。”

“我不走!”虎子急了,指尖像是要扣進蘭芽肉裡去:“你既留下,我便絕不走!”

“又說傻話。”蘭芽輕輕推開虎子的手:“你不走,難道要跟我一樣淨身麼?”

如果虎子當真是袁國忠袁大人的公子,那麼袁家就也只剩下這一條血脈。

虎子咬牙:“淨身?如果非要如此才能留下,那我也並非不能忍!”

“你又說傻話!”蘭芽佯怒,伸腳踢開他。

“你從前在牙行為我自賣自身,我也就忍了,好歹並無大礙;可是這淨身,哪裡是說著玩兒的!你現在就從我眼前滾開去,這回我絕不容你亂來!”

虎子被踹開兩步,隔著那兩步的距離。說遠不遠,可是卻就是隔開了他們兩個。

虎子一眨眼,兩顆大淚珠就掉了下來:“我要是也走了,這裡就只剩下你孤身一人!這裡不是牙行,這裡是靈濟宮!難道你讓我扔下你一個人,讓你自己對著司夜染那妖孽,對著他手下這麼多爪牙?”

“我沒事的!”蘭芽低吼:“而且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還有雙寶、三陽,現在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

“他們對你再好,卻也還是司夜染派來的。他們說到底,不過是替司夜染監視你的罷了!”

蘭芽扭過頭去,狠狠吸了吸鼻子:“就算大人……他也會對我很好的。”

“他會對你很好?”虎子已是聽出了不對,充滿了狐疑。

蘭芽淡然一笑:“是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虎子奔過來,砰地一把攥住蘭芽手臂:“你給我說清楚!”

蘭芽只淡淡拂開他的手,垂首從容整理自己的衣襟:“我自問,性情裡還有些能討人喜歡的地方。從小便知綵衣娛親,逗笑二老;後來遇見你和秦公子他們,雖然剛開始各自都有磕碰,但是卻也相處日漸融洽……由此而論,我自信跟司大人他們,也能漸漸和睦下來。”

她挑眸朝虎子嫣然一笑:“難道你不這樣覺得麼?”

虎子便怔了:“你,你當然是討人喜歡的。我,我也當然是喜歡你的……可是你卻不該去討好那個閹人!”

“為什麼不能呢?”蘭芽越發淡然:“為了能活下來,我連宮刑都受得。討好於人,難道比宮刑更疼麼?”

她轉眸盯住虎子:“為了活下來,我沒什麼做不到。”

虎子大口大口地吸氣,顯是痛到了極處。

蘭芽卻只當沒見,清淡說:“哦對了,我還沒給你看我的腰牌。我有了腰牌,就證明是被司大人接納了,

我從此就是大人的人、就是靈濟宮的人了!我再不是囚犯,我可以自由出入了。”

蘭芽說著將腰牌解下來給虎子看,姿態極為珍愛:“你看這還是玉牌哦,比雙寶他們的木牌更高階別,是跟息風將軍、花二爺的是同等的。”

她彷彿喜不自禁:“所以你看,大人是不是對我真的很好?我心中自然更是對大人感激不盡,我這一生便都要效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