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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可還有什麼條件?”

她的舉動,全都落進虎子眼底。他便滿足微笑,目光滑過她眼瞳,落在人牙子面上:“我也可以不要賣身錢。唯一的條件是:不管蘭伢子去往何處,我總要跟她相同歸處。”

人牙子眼珠子一轉,忙呲著大黃牙應承:“好說,好說!”

虎子便轉回,柔聲說:“蘭伢子,籤吧。”

蘭芽深吸一口氣,將虎子名字寫下。虎子接過人牙子遞過來的印泥,將指印又大又紅地疊在蘭芽的筆跡之上。

便如一枚封印,封印了此生。

人牙子夫婦手腳麻利地趕緊收起了契書,已是樂得合不攏嘴,親自帶著虎子和蘭芽上樓,給他們安排了房間。又將二樓的幾個少年都叫過來,彼此介紹,不掩熱絡之意。

虎子抱拳寒暄,蘭芽躲在虎子背後,冷眼觀察幾個少年。

竟然都是眉清目秀的少年,縱然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卻都難掩那背後的氣度華貴。

蘭芽便不由蹙眉。

世上,豈有這麼多巧合?

寒暄已畢,蘭芽指著那扇始終沒曾再開啟過的房門,問:“……那這位如何稱呼?他剛救了我的命,我好歹也該打聲招呼。”

提起那碧眼少年,人牙子夫婦彷彿也頗有忌憚,都皺著眉擺手:“不必了,不必了。”

見蘭芽眸色生疑,便解釋:“他是韃靼人,草原上沒咱們中原這麼多講究的。咱們這些禮節,在他眼裡,反倒都是囉嗦。所以罷了吧,啊!”

蘭芽凝眸落在那門上,情知不是草原禮疏,而是那人自絕於人,硬要在自己與外人之間建起一道藩籬。

想想他的身份……倒也可以理解了。

蘭芽只能輕輕一嘆,點頭略過。

兩人進屋,虎子一雙眼珠子隔著門欞,約有陰晴:“蘭伢子,你何必這麼在意他?!”

☆、26、皇孫慕容

虎子恨韃靼人,他於是格外防備那碧眼少年,此中情由蘭芽全都明白。

於是她只嬌俏一笑:“……他是草原人,我好奇草原縱馬,想聽他唱草原的歌兒,講草原的故事。不行嗎?”

如何能讓虎子知道,她關注那碧眼少年,關注韃靼人,為的實則是孃親臨死之前說的那個“皇孫慕容”。

慕容之姓,斷不會是中原皇室所用。此時是朱家天下,又怎會出個姓慕容的皇孫?

唯一的可能是,那人是胡人的皇孫。

而此時天地偌大,草原部族雖然眾多,但是唯一敢稱皇的,只有韃靼和瓦剌兩部。而觀碧眼少年的身份,怕是韃靼貴族之後,以他身份定然有可能知道草原皇室……也許從他口中,能探知一二。

紫府冤賴爹爹私通韃靼,她相信爹爹定然是清白的。可是又為何,孃親臨死之前卻讓她去找一個極有可能是韃靼貴族的人?難道真的說,爹爹真的與韃靼皇室曾有密不告人的結交?

種種疑團,堵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但凡有一點可能,她也一定要尋到答案。碧眼少年,可能是她此時唯一能找到的機會,她不能錯失。

可是這些,終究不能對虎子說。

“你想騎馬?”

虎子眼睛一亮:“那怎不早說。我教你就是。又何必理那韃子!”

蘭芽妙目一轉,菱唇便是揚起。也不說話,只是盈盈地瞟了虎子一眼。

虎子便又傻了。

她此時情態,分明是當日以尿壺比他名字的時候一模一樣。他便憋紅了臉:“……你又捉著我什麼把柄了?快說快說。”

蘭芽有意岔開之前的話題,便故意藏著不說,只漾著唇角小小梨渦,眼神吊著虎子,盈盈地笑。

虎子又是窘,心下又是奇異的酥癢,他不耐,便大步躲過去呵蘭芽的癢,邊紅著臉追問:“還不快說,還不快說?”

蘭芽怕癢,又敵不過他身高力強,已是縮到牆角,嬌笑連連。

隔壁就是碧眼少年的房間,冷不防那邊廂極寒一聲咳嗽。彷彿冰做的箭矢,穿牆而來,冷意森森。

笑容便凝固在蘭芽面上。蘭芽熄了笑,伸手推開虎子。

虎子不甘心地咬牙:“管他作甚!”

蘭芽走回座邊,輕輕搖頭:“虎子,我告訴你就是。”

她悄然凝注牆壁一眼,彷彿想要透過牆壁看清對面那人面上神色,然後才壓低聲音,短促地說:“這些年朝廷跟韃靼作戰,戰馬尤其金貴。朝中廷臣都沒有馬車可坐,改乘牛車……而你卻會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