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司夜染淡淡抬眸。
蘭芽跌坐回去,不知怎地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便使勁用手背抹了兩把,幽幽道:“因為,我好明白這種思念的滋味。因為,我也在拼命掩飾對一個人的思念……”
話說至此,司夜染確知蘭芽是真的醉沉了。否則,她哪裡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在思念誰?還用猜麼?彼時大船剛剛起錨,一直在船艙裡興致懨懨的她,卻忽然衝出了船艙,不顧一切向船尾奔去……那一刻河面上水花飛揚,那一刻她的裙裾也隨風飛揚。她直奔著船尾去,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他就在船頭之上,雖然站得那麼高那麼遠,卻一直在望著她!
看司夜染半晌不說話,蘭芽有些無聊,笑笑地伸手,不知為何去撥弄他紗帽兩邊垂下的懸繩。一下兩下,彷彿鞦韆一樣。她忍不住咯咯地笑,問:“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說話,便是都被我猜中了吧?其實你和我,都一樣,不過是兩個可憐人……再思念又如何?還不是被困在路上,怎麼都到不了那人的身旁?”
司夜染心下火起,劈手推開她不住搗亂的手:“你住嘴!”
蘭芽卻反倒越挫越勇,索性跪起來湊到他面前去:“我為什麼要住嘴?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司夜染皺眉,眸色越發冷漠疏淡,向後退了退,半帶譏諷道:“蘭公子,我提醒你一聲:你此時已被香薰醉了。”
“哦?”蘭芽用力拍拍自己的頭:“……嘿嘿,還別說,彷彿真的有點哦。現下這個模樣,倒真像喝醉酒了一般。不過,又能如何?小爺我不怕,嘿嘿!
”
就當幾碗黃湯下肚,大不了狠狠睡上一晚也就是了,還能怎麼著?
司夜染蔑然道:“蘭公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靈貓香雖說安神寧心,不過那都是要經過人工精煉、稀釋之後。你聞到的這一隻,我不過粗淺加工過,於是它的氣味只有原始功用,而不作安心寧神之用。”
蘭芽本就有些暈,這些聽不懂的話便讓她更暈。她便不耐煩地伸手拍了司夜染一記:“你到底想說什麼?小爺我聽不懂!”
司夜染幽然轉眸,向她望來:“靈貓香腺長在哪裡,你知道麼?它產生這香氣,又是何用,你明白麼?”
蘭芽一撥拉腦袋:“我不知道!”
司夜染幽幽挑唇:“它們的香就產在——交。合之處。它們產生這香氣,原本為的就是吸引伴侶……所以蘭公子,你吸入了太多香氣,又吸得太急,於是你接下來,便不止如醉酒那麼簡單。”
他嗓音清冷,近乎殘忍說出這些話。可是他淡色眼底,卻又彷彿漾起笑意……蘭芽心下想,媽蛋,那笑意也必是譏諷之意!
蘭芽扣著腦袋,一字一句將他說完的話在腦袋裡又過了一圈兒,大致明白嚴重性了……
蘭芽便一聲驚呼,朝著車門口便撲過去。她得逃,得在那香效發作開前逃得遠遠的!
她不能再繼續跟他獨處一輛馬車內,否則……否則她要是做出什麼來,她事後還有何臉面活在人世!
司夜染蹙眉望著她的逃跑,蹙著眉,極是有些猶豫,是否該將她捉回來,還是就這樣放她逃去。卻還沒等打定主意,蘭芽已然一個魚躍飛撲,卻沒計算好距離,直接撲出車門去,撲通撞在了地下。
她慘叫一聲:“哎喲!”
車馬也受了驚,車伕一聲驚呼,急忙攏緊馬韁繩。
司夜染蹙眉,身形已然橫掠而出,宛如樹葉飄落,手已然將她抱在懷中。只差一步,那驚馬便要揚蹄踩下來!
蘭芽卻已是混沌,不知自己方逃過一劫,只因為在他懷中,嗅到男性氣息,便忍不住將臉兒都湊過去,貪婪貼著他的頸子,廝磨呼吸。
前後的馬車都聚攏過來,侍衛與初禮等人都看見了這樣一幕,便都目瞪口呆。
司夜染蹙眉,一擺衣袖:“沒事。你們各自回去。”他自己則抱緊了蘭芽,躍入車廂。
他抱著她方坐好,蘭芽便在他懷中蠕動起來。櫻唇貼著他頸線滑動,淘氣的指尖則伸進了他領口。
司夜染呼吸一粗,急忙捉住她小手,低聲喝止:“你看清,我是誰!”
若她醒來,知道他是司夜染,她又如何面對!
可是蘭芽已然看不清,腦海一片混沌,鼻息之間只有那似蘭似麝的香氣浮湧……她咯咯地笑,被捉住了手,便張開口去咬他的頸子。
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總要讓他疼,要聽他呻。吟,才能解了她心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