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錦囊來:“大人離京之日,將這個留給奴婢,說若二爺躊躇無措之時,叫二爺拆開來看。”
藏花連忙開啟,上頭卻只有一個人的名字:秦直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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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這個名字,藏花便燙手一般扔了錦囊。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初禮:“大人叫我去找秦直碧商量?我才不去!”
彼時藏花曾因對蘭芽的妒恨,不顧一切衝到青州去將秦直碧吊在山洞裡狠狠鞭打,兩人之間已然結下心結。此時藏花卻要與秦直碧去商量對策?難道要他去向秦直碧認錯不成?
初禮也只能搖頭:“大人只留下這個錦囊,裡
面寫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寫,奴儕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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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只得憤憤捏著錦囊出門。
青州那邊早送來訊息,秦直碧、陳桐倚已然帶了個書童抵京。與一班士子一同住在客棧“狀元樓”裡。
藏花沒打算今兒就直接見秦直碧,只想兜圈子看看。
不消說,那個書童就是小窈。
秦直碧來到京師,只出去過一趟。小窈本想跟著,卻被秦直碧寒了臉拒絕。他出去的時辰也不長,回來時正是一場瀟瀟細雨,他連傘都沒打,溼落一身,滿臉落寞。回來便坐在杌子上,不顧小窈張羅給他換乾衣裳、擦臉,只呆呆凝望地面。
待小窈出去換水,此前一直搖著破蒲扇冷眼旁觀的陳桐倚才顛顛兒地走過來,嘆了口氣道:“是想去瞧瞧蘭公子吧?結果,沒瞧見。”
秦直碧這才動了一下,黯然抬眼:“她走了。”
從此秦直碧閉門不出,埋頭苦讀。也捉著陳桐倚,不准他出去逛遊,說是為了專心備考。
陳桐倚雖然本心不願,忒嚮往京師的風光,可是也怕小窈給看出端倪來,便只好忍了。只不過鎮日裡秦直碧是實打實地看書,他則是將話本兒夾在書裡偷偷地看。
所以藏花此來,繞著狀元樓前後左右繞了一兩個時辰,也沒瞧見秦直碧一根毫毛。跟周圍的筆墨鋪子、小食肆打聽這麼個人,人家也說雖然瞧見過,不過來了只是買了紙筆,或者吃一碗麵便走,多一句話都不肯說的。
這股子壓抑在沉默裡的傲氣,叫藏花頗有些牙根兒癢癢。
比之虎子,這個秦直碧才是真的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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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花這般在樓外轉圈兒,秦直碧專心念書,自然是沒看見;陳桐倚專心看話本兒,正被一個寡婦勾。引書生的故事折磨得心癢難撓,便也沒瞧見。
可是小窈卻瞧見了。
她看秦陳二人都沒有分神的意思,便自己一抹身下了樓來。
藏花今兒便服而來,便掩住了些骨子裡的戾氣。加之他天生的嫵媚氣度,便叫小窈有些礙眼。
秦直碧心裡有個人,小窈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沒見過,亦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眼見藏花眉藏桃花、滿面風。流,便有些多心了。
藏花留意到小窈,便忍不住蹙眉,轉身就走。
小窈也不放過,緊隨其後。可是小窈的腳力如何是藏花的對手,藏花身形幾晃,便已消失在了蛛網一般的巷子裡。小窈不甘,憤憤跺腳:“我絕不會放過你!”
小窈不知,就在她離去的當兒,正有人敲響了秦直碧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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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窈不在,秦直碧便親自開門。一瞧,正是住在對面房間裡計程車子林展培。林展培約有三十五歲上下的樣子,到了狀元樓後,也與秦直碧一樣,關門苦讀,不理窗外事。
僅有幾回是在樓下的紙筆店和麵攤遇見,都是買了東西各自便走。一來二去,秦直碧便多留意了他一眼。只見他一次並不吃完一碗麵,而是隻吃一半,將另一半倒進一個筆筒裡,小心帶回去。
他不解,便問那麵攤老闆。那老闆嘆口氣,“窮啊。考了十年都未曾中,家裡還有妻兒要養。留下那一半,他都不是當晚飯的,而是留到半夜實在熬不住了,充夜宵的。”
秦直碧實在不忍心,有一回便攔住了林展培,想幫他多付一碗麵。林展培卻笑:“你我皆為朝廷士子,今日雖依舊白衣,卻總要留住這一把傲骨。來日朝堂之上,方不會被威武所屈,不因富貴而yin。”
這一番話說得秦直碧大覺敬佩。於是今日一瞧是他來敲門,秦直碧便連忙將他讓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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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宵節快樂~稍後第二更】
☆、74、哪有巧合
林展培進來坐定,便道:“今日擾了白圭你用功,實在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