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寶先反應過來,忙使勁點頭。卻終因男女有別,便紅了臉,不敢多看,垂下頭去僳。
三陽卻哇地一聲哭了:“不好看!公子,我還要你當我的蘭公子,我不想讓你變成女人……”
蘭芽這個嘆氣,伸手叫他:“你過來,到我近前兒說話來。”
三陽便手腳並用爬過去,嗚咽不止:“公子是不是還跟二爺有心結?二爺從前沒完沒了地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成個女兒家,於是他私下裡淨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公子那會兒還沒來咱們靈濟宮,於是奴婢從前也在二爺身邊幹過粗活兒,就沒少了見二爺穿著女裝在他自己院子裡晃盪。”
“難不成公子……竟也犯跟二爺相同的毛病,甚至更甚,便直認自己是女子了?克”
蘭芽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又——心酸。
藏花,他現在又在哪裡呢?
蘭芽嘆了口氣,冷不丁伸腳踹了三陽一腳:“別胡說了。你呢要說聰明也挺聰明,可就是總把那聰明勁兒使到岔道兒上去了!也都賴大人,幹嘛叫你‘三陽’呀,瞧名字上就天然帶一三岔路口。”
蘭芽叉腰瞪著他:“再正告你一遍:你家公子我,就是個女子。跟二爺妝扮來的不一樣,就是天生的女子!”
三陽這才一揉腦袋:“那以後不能叫蘭公子了,該改口叫蘭姑娘了吧?”
“滾你的!”蘭芽笑罵:“你又濫用你那聰明勁兒。現在不該是你聰明的時候,你就別瞎聰明!我是蘭公子,從今往後永遠都是蘭公子。”
雙寶和三陽兩個傻小子互相對視一眼,半天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蘭芽便嘆了口氣,坐下來,伸手將他們兩個一左一右都攬到身邊兒來:“實則我也對不住你們,瞞著你們這麼久。我向你們道歉。”
雙寶和三陽這才回過神來,紅著臉連連擺手。三陽又來聰明勁兒了:“我就說公子怎麼沒回洗澡都只叫我把熱水放在門口,不叫我給提進去呢。”
三人終於又抱在了一起。蘭芽忍住眼中酸澀,努力微笑:“真好,你們兩個來了,我就又不是孤身一人了。”
三個人哭哭笑笑說了一會兒話,蘭芽忽然起身,悄然走到帳門口左右望望,又沿著帳篷底邊兒繞著帳壁走了一圈兒,確定隔牆無耳,這才回來。壓低了聲音問他們兩個:“你們兩個從使團到威寧海,一共走了多少裡?”
他們兩個都搖頭,雙寶說:“我們一路上還被蒙上了眼睛,連晝夜都分不清。”
蘭芽輕輕咬牙:“這麼謹慎。”
隨即一拍掌:“不過他們卻忘了還有我在呢。我還是算得出!”
雙寶眼睛一亮:“公子的意思,是要計算使團與威寧海的距離?”
蘭芽點頭,抓出算盤開始計算。
從她跟巴圖蒙克提出要求,到雙寶和三陽到她眼前兒,這當中經過了三天。她上回跟莫日根一起出去散銀子的時候,閒聊的時候詢問過蒙古馬的腳程。雖然馬匹本身也有優劣之分,但是巴圖蒙克派去姐雙寶和三陽的必定都是快馬,那就差不多是一天能走兩百里。如此計算下來,就知道了使團與威寧海的大致距離。
且草原人扎帳有自己的規矩,必定要在附近有水源的地方。使團人員龐大,再加上還有看管他們的草原人,這數千人的飲用水便必須找到一個比較大的海子。
這樣合計起來,距離威寧海大致六百里左右的、比較大的海子附近……那就好確定了。
看著蘭芽認真計算的模樣,雙寶輕聲問:“公子在籌劃?”
蘭芽點頭:“草原太大,咱們大明百姓進來最容易的感覺是眩暈和迷失。於是便總是覺得逃不出去,沒有希望,漸漸放棄了抵抗。可是如果心裡有清楚的數字,便不會慌亂了。”
三陽便是一聲歡呼:“公子是要帶著咱們逃出去?”
蘭芽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我在設計一個更大的。”
。
雙寶和三陽這兩個孩子來了,巴圖蒙克的態度也有不同。因為中途巴圖蒙克曾經見過雙寶,對這個孩子的膽色和聰明勁兒很有防備;反倒是那直心眼兒的三陽,不久就能在帳外跟一幫草原的小孩兒打成一片,反倒沒有任何人對他起防備。
蘭芽便將雙寶拘在身邊兒,反將三陽撒了歡兒,叫他盡情玩兒。
雙寶看得明白,陪
著蘭芽坐在草原裡,看三陽跟那幫孩子摔跤,便輕聲問:“公子是要栽培三陽了吧?”
“嗯。”蘭芽笑起來:“我本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