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嶽蘭亭卻堅定按住雪姬的手:“我的安危不要緊,孩子的安危才是不容有失。你是有身手,可是卻比不上我。月月在我身上,才更安全。”
雪姬卻執拗起來,死死抱住皮囊:“不!孩子是我生的,無論我叫她生死,她縱然再黃泉路上也怪不得我……至於你,還是算了。”
嶽蘭亭眯起眼來,“直到此時,你還在怨我當初不肯要這個孩子?”
雪姬抬眼細細地看嶽蘭亭的眉眼,細細地看,再細細地看……
他可真俊。即便臉被毀了,還是這麼的長眉入鬢,眼瞳若星。依舊還是她當年第一眼看見的那個俊美無雙的少年郎。
她怎麼會忍心真的怪他?
她是哭過,鬧過,罵過甚至打過,她難過他不能接受她和她的孩子,她難受他忘不了冉竹……可是他卻也明白他的感受啊,也正因為他如此長情,她才喜歡他的不是?
倘若他是見異思遷的男子,倘若他早早就要了她而忘了冉竹,那她——說不定早就一把掐死他了。
今天這一場逃亡之旅,她是心疼女兒,心疼得心都要碎了;可是她也更擔心他——如果要在女兒和他之間做選擇,她寧願他安然無恙地逃出去。
而她的女兒,她最親愛的月月,既然選擇了在這個時候出生在這群狼環視的地方,便要與她做好一樣的準備。
不去想地久天長,隨時可以將這條命丟在草原上,只要能護得住那要緊的人的安全。
實則她的月月也一定不會怨她這個孃的,是不是?本來就是不足月的孩子,本來都沒機會降臨人世的,卻被蘭公子許了自己的半條命,又被冉竹姐姐在昏迷時一路護送,她們母女才幸而多活了這一個月。
這便夠了,是不是,我的月月?
所以如果半路上你的姑姑再遇上什麼危險,或者是冉竹姐姐託付的那個男子遇到什麼危險,她們母女便要將自己的命還出去。不能,再搶走蘭公子最後半條命,不能再拖累了冉竹的相公啊……
看她執拗,嶽蘭亭怎麼也奪不過來,便也只得長嘆一聲放棄。
雪姬將皮囊重新吊好。卻聽得那邊鏗鏘的動靜。
雪姬抬眼望去,卻見嶽蘭亭解下了擋在心口處的護心鏡。
那是彼時他在南京守備府裡的模樣,銀盔銀甲的將軍,立在銀色月光之下……
“你要幹什麼?”雪姬便一震。
盔甲裡的護心鏡是最缺失不得的。
嶽蘭亭卻目光堅定,將護心鏡解下來直接便兜頭給她戴上。
雪姬便連連後退:“我不要!你戴回去!”
嶽蘭亭惱得咬了咬牙:“不是為你,是為了護著我女兒!”
我女兒……
我女兒!
雪姬便止不住雙淚簌簌落下。
終於能聽見他這樣說,終於能聽見他這堅定不移的語氣。就算要她現在就死,她也,瞑目了。
。
嶽蘭亭的帳篷裡,他們在準備;雙寶和三陽也在準備。
王瑾等建文餘部的老幼病殘們,也同樣在準備。
只有王帳的草原人,被除夕的風雪,被今晚婚禮的喜慶卸去了防備。
別說這些人沒有正規的武裝,即便是能跑,這大風雪的草原本身就是一個噩夢,除了草原人之外,漢人根本沒機會能跑的出去。就算讓他們先跑一。夜,天亮了快馬去追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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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第二更~】
☆、54、心若蘭兮終不移⑤(4。28第二更)
草原人卻不知道,就在這個夜晚,與這場大風雪一同到來的,還有一支仿若從天而降的軍隊。
正是那一支被困在六百里之外的大明使團!
司夜染離開京師時,沒有帶任何隨從。所有人都以為他為了去救蘭公子,已是瘋了,什麼都再顧不得。於是他一人便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便沒有人知道他啟程之後兩個時辰,息風便也帶著西苑的騰驤四營的勇士,化整為零,穿便裝北上而去。
騰翔四營的勇士來歷與大明正規軍不同,他們大多原本是河套或遼東等北部邊關一線的百姓。多年與草原人、女真人等雜處而居,身上的性子倒不太像傳統的漢人,而有些像是遊牧民族了。於是他們重新換上百姓的衣裳,回到北邊去,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天文地理,都熟得宛若猛虎歸山一般瑪。
大寧一線小寧王與亦思馬因聯軍率先發難,趁著邊界大亂,騰驤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