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難以將司夜染穩妥帶回,所以請求宗主大人也下令東廠幹探,協同一致。”
縱蘭芽不來,懷恩自然也會叫自己的手下暗中監視著,唯恐這個蘭公子中途放走了司夜染。今兒竟見她當場挑明瞭,倒叫他也微微驚訝。
不由得想,原來這個蘭公子當真為了自己一門的血案而恨毒了司夜染,決定從此拋開所有私人的情分了?
如果是的話,他懷恩自然樂見其成。
懷恩便沉聲一笑:“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咱家自然要助蘭太監一臂之力。”
由此在遼東埋伏下來的司禮監-東廠一脈,也便都撕開了面具。
長樂倒是那個在明的,不足為慮;反倒是那些扮成普通百姓和兵丁,悄然環繞在司夜染身邊的東廠暗探,便是叫司夜染自己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東廠西廠兩方一同使力,押送司夜染上路。
蘭芽當晚告了個假,沒在乾清宮裡過夜,而是回了靈濟宮。
她吩咐雙寶,今晚睡在觀魚臺,不許旁人打擾。
雙寶攔住了眾人,自己卻還是堅持來親自伺候公子。就如同從前那些年月,公子安榻,他則噤聲守在窗外。
睡到夜半,公子卻起了身,低聲叫他進去。
雙寶也早知道了東廠西廠一起押解大人回京的事,也早已是心亂如麻。
走進臥室,見公子臉上白得就像天上淒冷的月,全無血色。
雙寶忙上前扶住:“公子可是擔心大人了?!既如此,公子又何必讓東廠的人也進來攙和一道。倘若只是咱們西廠的人,便是押解,在路上也自然照應,不會叫大人吃苦。可是現下加進了東廠的人……那大人在路上,怕是要吃苦頭了。”
蘭芽抬眸盯住雙寶:“可是不如此,就不知道東廠在大人身邊都埋伏了哪些人。那些人不挑出來,大人便休想得安。”
雙寶點頭:“好在是雙方一起押送,想來咱們西廠的人一定會落力護著大人,不會叫東廠的人太得意。”
“我不擔心大人。”蘭芽捉緊床欄:“這點苦大人咽得下,他也明白我是在做什麼。我現在擔心的是——涼芳。”
東廠在涼芳手裡,這幾年涼芳沒再出什麼大的么蛾子。
“可是我卻沒想到,他竟然悄悄在遼東埋下了這麼多人,竟是騙過了我的眼睛,怕是也瞞過了大人……”
在明面的人,無論是皇上、吉祥,甚或是懷恩等人,蘭芽心中已有防備,可是現下卻著實被涼芳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來,這麼多年過來,涼芳都始終還是從前的那個涼芳。養不熟、交不下,他一直一直都不肯放下曾誠的死,一直一直都還在記恨著大人!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蘭芽現在最擔心的,反倒是這個手握東廠、滿心仇恨的陰柔男子!
☆、45、賜婚(2更2)
蘭芽的話讓雙寶也是一驚。
“公子,那現在該怎麼辦?”
以今日的雙寶,嘴上雖然問,可是心下實則已然有了答案。可是這個決定卻輪不到他來下,他得先問公子得示下。
倘若公子的主意已定,那他便可安排人手。
蘭芽手指撐住額頭,疲憊抬眼望窗外冷月:“當年我家門遭難,我便曾最最痛恨這天下草菅人命之人。彼時在人牙行,還曾對著大人扮成的冰塊兒一句一句地囑咐,說從此後絕不可草菅人命。坼”
“所以這些年,我盡力剋制自己。再難的時候,都設法左右轉圜,輕易不想傷害人命。可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卻發現有些時候卻是不能不動人命了。”
她轉眸朝雙寶望過來:“……兩敵相對,縱然我不想起殺念,可是對手卻要將我置於死地。此時此地,我已別無選擇。繽”
雙寶撩袍跪倒:“公子的心,相信嶽大人在天之靈一定會明白。縱然殺生,便是這天上的神佛也能體諒。”
蘭芽便坐直了,目光放空,緩緩地攏了攏衣袖。
“寶兒,從此我為修羅,你們可都離我遠些。”
雙寶含笑迎上她的目光:“公子,修羅身畔也需要童兒服侍的。奴儕不怕,只求追隨公子身旁。”
蘭芽淡淡一笑:“替我帶那個人來吧。我留著他這麼多年了,也該派上用場。”
雙寶也是一怔:“誰?”
。
半月後,司夜染終於押解入京。
朝廷重犯沒有資格白日入城,他進京之時已是夜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