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訣聞言對著楚流煙笑著說道:“素聞楚軍師機變萬出,幾無不能決斷之事,如今定然是好主意相告,連某洗耳恭聽。”
吳國公朱元璋也是莞爾一笑說道:“既然連將軍有話在先,楚軍師若是有話,但言無妨。”
楚流煙笑著說道:“吳國公和連將軍俱不願意獨自據坐高位,反而互為謙讓,這等事體本是美談,不過兩相謙讓不下,徒然費時費事。若是依著我的意思,不如不必苛求這等的繁文縟節,吳國公和連將軍不妨不分賓主,一同就坐此案。”
“妙哉,妙哉,無主無客,亦主亦客。”連城訣聞言,拍掌大笑道:“楚軍師的這個法子很好。”
吳國公朱元璋也笑道:“若是能用連將軍同席,在朱元璋也是求之不得,若是連將軍別無意見,我等就照著楚軍師的意思一同入座好了。”
“我沒有意見,這也正是連某求之不得之事,吳國公若是不嫌棄在下身份低微,肯降尊紆貴的同鄙人同席而坐,實在是連某三生之幸。”
楚流煙笑了笑說道:“既然兩位都同意了,那我便吩咐另外加一張凳子就是了。”
楚流煙一邊說著,一邊就讓一個士卒將安置完備。
吳國公朱元璋一見事情弄好之後,隨即攜著連城訣的手,一同坐了下來。
劉伯溫等人眼見吳國公朱元璋和連城訣一同落座之後,方才和其他應天來的武將和滁州人馬到了一陣綢繆,謙讓了一番,便各自找了位子坐了下來,一時之間,人才俊彥,倒也是濟濟一堂。
吳國公朱元璋很是欣喜的掃視了一下底下落座的群將說道:“今日天下英雄,一半皆在帳中,若是攜手合作,則何愁天下不平。”
連城訣一見吳國公朱元璋發出了這般感慨,一般震懾與朱元璋的氣度,一半對於吳國公朱元璋的心意也就有了一些洞然,已然窺見吳國公朱元璋此番親臨滁州將士的營盤,定然是要收服滁州的將領和兵勇。
心中有了這麼一番徹悟,連城訣原本對於吳國公朱元璋的熱情也消失了一大半。
對於這些事情,原本是不宜開口談論的,可是吳國公朱元璋卻反其道行事,所以下頭的滁州將領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不過今日人家好心好意的來送糧草,對於這一點滁州的將領覺得吳國公朱元璋倒也不算是個不可親近的主人,亂世之中,能夠有如此體恤下情的英主在於滁州的將領們心中看來,實在是難能可貴的。
連城訣心中自然有些不大舒服,不過也沒有將這種不舒服擺在臉上,而是刻意的對著朱元璋問道:“吳國公今日來此,除了給滁州兵馬送來糧草之外,想來必然還有要事,今日滁州的將領都在此地,還請吳國公明示。”
吳國公朱元璋點了點頭說道:“連將軍說哪裡話,莫非我若是今日不來送軍糧,就不該來此麼。不此此話也不錯,我今日來此,確實還有另外一件事。”
說著吳國公便對著楚流煙丟了一個眼色,楚流煙笑著介面說道:“我主今日來此,一是獲悉滁州軍營的將士即將斷絕了糧草,恐怕滁州軍糧運至之時已然趕不上了,所以並特意從應天的撥付出一批糧草來,送給滁州將士。二者吳國公也想親自來看看滁州兵勇,巡視一番軍貌何如,隨即犒賞一下來此地衛護應天的滁州士兵。”
連城訣和滁州將領,心中都是一喜,沒有想到吳國公朱元璋非但不動聲色的解決了令滁州將領極為頭大的糧草問題,居然還要給滁州的兵勇發放犒賞,實在是將滁州將領應該做的事情都給幫襯到家了,也就免去了滁州將領這些日子以來唸茲在茲卻無法籌措之事的難堪之情。
下面的滁州將領自然心中歡喜,對於吳國公朱元璋自然也就心生感激。
連城訣心中原本也是略有喜意,不過轉念一想,人家吳國公在滁州兵勇身上投下如許大的本錢,勢必是有所圖謀的,若是欣喜之之情不免有轉為疑惑而對著吳國公朱元璋問道:“吳國公如此慷慨,滁州將士真不知道如何報答吳國公。我等滁州將士就算是結草銜環,恐怕都無法報答吳國公的此番大恩。”
這本是一句試探的話語,想要看看吳國公朱元璋到底心中打得是什麼主意,不過令連城訣意外的事是吳國公朱元璋面色並無特別動容的表情。
吳國公朱元璋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說道:“其實此事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將士們在前頭流血奮戰,拼命殺敵,像我等的大臣本來就要在後方好好的替著將士們籌措好糧草軍餉,務使有缺,調理有度,此乃正道,也是人心,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矜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