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神情切切,滿懷悲慼,說道:“不管怎麼樣,謝小姐弄成這個樣子,和我昏迷也不無關係。我一定會想法子穩住她的腿傷,如今她腿內的碎骨,基本已經開始癒合。我想她的傷勢是不會加重的。只不過”柳依依說到這裡,停下不所。
“只不過會怎麼樣?”楚流煙瞪大了眼睛,問道。
“只不過可能謝小姐的左腿會跛掉。”柳依依說著,用絹子矇住了臉,可見是異常傷心。她原本是大病初癒,心情不好也是在所難免,如今又聽到劉伯溫和楚流煙提起這件事,更加情緒波動。
楚流煙見狀,遂說道:“劉公子,我們還是先出去,讓柳姑娘好好歇息一下吧。等到她身子好一些,再來詢問她不遲。”說完,楚流煙就上前,扶著柳依依躺下,為她蓋好被子,和劉伯溫一起走了出來。其間,柳依依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出了柳府後,劉伯溫見楚流煙一直悶悶不樂,問她道:“楚小姐,你是不是因為謝小姐的腳傷,而覺得心懷愧疚?”楚流煙輕輕點了點頭。
劉伯溫朗聲說道:“做人但求俯仰於天地,無愧於良心,就已經足夠。楚小姐又何必過於自責呢?要是自己因為這件事兒,急壞了身子,豈不是不值當?”劉伯溫安慰了楚流煙好一會兒,楚流煙心裡才舒服了一些。
回到劉府後,楚流煙又去看謝翠娥。未防謝翠娥心中不痛快,她先敲了敲門,示意開心出來。開心出來後,楚流煙輕聲問道:“謝小姐怎麼樣,可還好麼?”
開心撇撇嘴巴,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她有什麼不好的?楚小姐你真是多慮了。她昨個兒晚上,摔了好些東西,今天一大早聽說柳姑娘醒過來,又開懷的像搶了我一千兩銀子那樣。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
謝翠娥在外頭聽到開心嘀嘀咕咕的,於是問道:“開心,你在和哪個說話?是常大哥來了,還是楚小姐來了?”
開心嘴快,立刻回答說道:“當然是楚小姐來了。”這一回,謝翠娥不但沒有發火,反而對開心嚷道:“那你還不把楚小姐給請進來?”
開心嘟囔了一聲:“奶奶的,你算哪根蔥哪根蒜,還真把自個兒給當主子了!”她說是這麼說,還是把楚流煙給請了進去。
楚流煙剛剛踏進房門,謝翠娥已經問道:“楚小姐,昨天是我精神不濟,一時胡言亂語,你莫要往心裡去才是。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最親的姐妹,只有對自己最親的人,才會發洩脾氣麼。”
楚流煙心中安慰很多,說道:“謝小姐不要這麼說辣,我真是愧不敢當。一點小事兒,我怎麼會胡思亂想呢。”
“如此甚好!”謝翠娥迫不及待的說完這句話,向楚流煙問道:“楚小姐,我聽說今個兒早晨一大早,你就起床和劉公子出去了,可是到柳姑娘那裡去了麼?柳姑娘現在到底怎麼樣啦。”
“謝謝謝小姐的關心,柳姑娘雖然身子還有些病弱,精神卻很是不錯。”楚流煙唯恐她問起七星飛仙針法的事情,就故意說了幾句話搪塞過去,誰知道謝翠娥根本就不理會這些。她開門見山問道:“昨個兒應該是柳姑娘為我扎針的日子,可惜她昏迷未醒來。今天她既然好了,可以繼續為我扎針了麼?我記得她曾經說過,我的腿只要連續扎針十次就不會殘廢。她今個兒來為我扎針麼?”
楚流煙有些猶豫道:“柳姑娘剛剛清醒,身子孱弱,謝小姐”楚流煙的話還沒有說完,謝翠娥已經隨手把床頭放的一個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我早就知道你只是面上對我好,心裡巴不得我立刻殘廢了呢。”
楚流煙想起柳依依說的話,深為謝翠娥難過,因此,謝翠娥動輒發怒,她並沒有太往心裡去。
她正有些坐立不能,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了脆生生的一聲叫喚“我們姑娘來為謝小姐扎針了。”隨著聲音,柳依依已經斂著裙裾,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她的小丫鬟鶯歌兒。
謝翠娥見到柳依依,如同溺水中的人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叫道:“柳姑娘!”
柳依依青眉如黛,臉色仍舊有些蒼白,她說道:“謝小姐,我今個兒剛剛醒來,就趕來為你扎針了,希望還能有用才好。”
於是,楚流煙與開心閃到一邊,等帶柳依依為謝翠娥扎針。柳依依顯得比往日疲憊了很多,扎針的時候,臉上不停有汗水留出來。
開心在一旁嘆道:“我們公子真是有福氣,柳姑娘真是個大好人,居然不顧惜自己,掙扎著也要來為謝小姐扎針。謝小姐要是有人家一半,那就好了。”楚流煙忙喝止開心住口,輕聲說道:“開心,你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