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又指地上兩人道:“再看看這兩人又沒有救。 ”
“是,”眾官差答應一聲,便有兩人上前,一人伸手去探老者鼻息,另一人去檢查少年刀傷,片刻兩人道:“王爺,這老者已然死了。 這少年也是刀傷嚴重,估計也活不成了。 ”
允寶還未說話,那大漢已然哭道:“爹!~~”撲到老者身上大哭起來。
允寶一楞,心道原來有人先將他老父害死了,怪不得這大漢要殺人行兇,抬頭看眾潑皮怒道:“這老者是你們當中誰人所殺!”
“不。 。 。 不是我。 是。 。 。 他,是他殺的,和我們沒有干係。 ”眾潑皮急忙辯解,便有兩人手指地上重傷少年推卸責任,餘者也反應過來皆道:“是他殺的,是他殺的!”
允寶這時方才知道這一眾人表面清白者未必清白,殺人者也未必殺人,怒道:“全都帶去縣衙,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誰曲誰直!”
眾官差壓著一眾人並與一屍一傷,來到涇陽縣公堂。 死者用席蓋好。 傷者未到公堂便也死去。
“升堂!”
“威~~~武~~~”
允寶坐在大堂正中,旁側坐著涇陽縣令。 堂下跪著那大漢及剛才眾潑皮中的四人。 允寶一拍驚堂木,允寶喝道:“堂下何人!”
“小民葛三,”“小民沈六,”“小民張之洞”“小民張邊”。
“那被殺的那人叫什麼?”
“知道,叫王得虎,”
“恩,”允寶又一拍驚堂木,道:“那大漢,你姓什名誰還不報來?”
大漢猶豫片刻,終於沉聲道:“草民蘇定方,家父蘇邕。 ”
“蘇定方,本王問你,是你殺的這王得虎嗎?”
“王爺不必多問,由我來說事情原由。 ”蘇定方道:“我乃是冀州武邑人氏,少時離鄉隨父親流落四方,這一日剛到這涇陽城裡老父便舊疾突發,我正要揹著老父去藥鋪買藥,誰料被這幾個潑皮無賴阻住,要訛我錢財,我自然不與,誰料爭吵之間老父病勢越加沉重,我便想將他眾人推開,誰料這堂下躺著地這人,就是什麼王得虎竟抽出短刀,要麼給錢要麼殺了他,否則便不准我過。 ”頓了頓,看了看被席子蓋起的老父道:“正在這時我老父再無力抱住我,滑落在地上,我心中一急,這才奪過短刀刺了那人一刀,誰想他如此不濟。 。 。 王爺不必再審,我願為他償命!”
這冀州武邑不是別地地方,正是那十八年前宇文化及反叛之後李靖屯兵之地。 但若有人問既然是李靖屯兵之地,難道竟還容不下蘇氏父子這等英雄好漢?這裡卻有一個原由:隋初南北朝時,若想出人頭地則最重視出身門地,士族則步步高昇,平民則舉步為艱。 那蘇定方之父蘇邕當時為一方土豪,嘗有言道:“是男兒之志在四方,豈斃於妻兒枕邊!”適逢宇文父子叛亂,蘇邕散了家財,聚集了有數千人要博一個封妻廕子,起先倒也贏了幾戰,但宇文父子那數十萬大軍豈全是死的?那蘇邕倒是愈戰愈勇,可那手下的幾千兵丁卻畢竟都是些散兵鄉勇,偶一敗陣便隨即一潰千里,十亭裡去了七八亭。 恰此時朝廷命了李靖前來討賊,那蘇邕不願受閒人的譏笑,帶著當時尚是幼年地蘇定方離家出走,流落江湖。 至於到今日一代英雄竟死於街邊巷前,豈不亦悲呼?
允寶聞言猶豫,隨即重重落下驚堂木,大聲道:“王得虎訛人錢財。 不但害人至死,自身橫死也全是咎由自取。 蘇定方無罪當堂釋放,至於你們四人。 。 。 ”允寶看著那四名潑皮沉聲道:“訛人錢財至於害人性命,與王得虎一起都是同犯,王得虎一死脫罪,你們四人本當全部處斬!但本王念你們全是年少無知本意也並非是一心害人,那王得虎做為主犯,橫死不再加追究。 所以你們也從輕發落,每人重責八十,關押三年!”又一拍驚堂木,喝道:“退堂!”
從公堂上走下,允寶來到蘇定方身邊,拱手道:“蘇壯士,本王剛才在街上問事不明,實在對不起你了。 ”
蘇定方將老父抱起。 道:“怪不得王爺,草民還要多謝王爺饒恕草民之罪。 ”
允寶道:“你本無罪,何來饒恕之說?”又道:“蘇壯士,此時不是說話之時,還是先將令尊安葬了吧。 ”
蘇定方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公堂。 允寶在堂下嘆了口氣,來到門口向看夾在人群中看熱鬧的惠兒道:“走吧,我們也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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