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若再添,地方就窄了。”
“窄點又怎麼樣,一條魚多麼孤單,你好歹給他一個伴兒,擠一點總比孤零零的好。”
西閒笑笑:“王爺,您還沒說到底有什麼事兒呢。”趙宗冕不肯直言,反而顧左右而言他,西閒就知道他要說的絕不是什麼小事。
趙宗冕喉頭動了動:“我大概要去白山一趟。”
西閒手中還捏著針,聽了這句,手突然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針尖往前,刺破了底下的手指。
西閒甩手,卻見指尖上滲出血來,她看著那團小小的血珠,覺著十分刺眼,下意識把手指埋入口中。
不料才一動,手已經給趙宗冕握住,他搶東西似的把她的手指抽了出來,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你怎麼這樣不小心?”他一邊吸吮,一邊含含糊糊地說。
西閒凝視著趙宗冕的雙眼,終於問道:“是不是白山出了什麼事?”
“沒有!”趙因為含著手指,他的聲音仍有些含混不清,舌頭卻在裡頭微微攪動,舔在她的手指上,原先的刺痛慢慢就消失了。
“真的?”
“真的。我雁北軍所向披靡,能有什麼事?”趙宗冕的眼中透出自傲跟責備之色,彷彿在怪西閒咒他的長勝之軍。
心中還有別的話在湧動,然而望著此時此刻滿面認真的鎮北王,西閒把那些話壓下,只溫聲道:“好了。”
趙宗冕微睜雙眼望著她,似乎不解何意。西閒把手撤了撤:“王爺,已經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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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三更
趙宗冕終於鬆開嘴, 卻仍不放手。
垂眸看著西閒纖長如玉幾乎透明的手指, 不禁說道:“這樣好看的手,用來繡花豈不是可惜了。”
這本是有感而發,可趙宗冕畢竟不正經慣了,西閒聽在耳中,只覺著別有用意。
西閒蹙眉道:“王爺既然這樣著急的要去白山, 定然有許多事得料理預備,另外王妃那邊也得知會, 還是不要在這裡耽誤了。”
趙宗冕道:“這會兒本王看誰都覺著討厭, 還是小閒最眉清目秀,讓人捨不得。”
西閒早就習慣了鎮北王的做派,見他又開始胡說八道, 她心中卻也還惦記著一件事,於是問道:“是了王爺, 小公爺也在白山, 他可一切安好?可有訊息傳回?”
“這會兒提他做什麼, 他能有什麼事, ”趙宗冕握著她的手, 輕輕去親那纖纖玉指,一邊說:“對了, 你怎麼這麼惦記那小子?上回還關心他的傷,怎麼不見你關心關心我呢?”
“王爺怎麼跟小公爺比,”西閒淡淡道:“小公爺年紀畢竟不大,頭一次從軍, 又是公主的獨子,公主信任王爺才將他交付給王爺,先前卻為了臣妾受了那樣重傷,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咱們自然要加倍留神些。”
趙宗冕聽見“咱們”兩個字,才笑道:“原來是這樣,不打緊,你算是他舅母,他維護長輩也是應該的,何況小子們就該摔摔打打才成器。就讓他多歷練歷練是好的。”
他回答的天/衣無縫,毫無異常。任憑西閒聰明機敏,也看不出什麼不妥來。
其實在聽說趙宗冕突然要去白山的時候,西閒心中頭一個想起的就是關潛,如今得趙宗冕否認,才放了心。
是夜,趙宗冕堅持要留在真珠院,不管西閒用什麼法子,他只是賴定了似的。
吃晚飯的時候王妃那邊派了人來回,說已經準備好了明日啟程要用的各種,讓王爺放心。
西閒才知道他早已跟王妃知會過了。
可這一夜直到子時,兩人雖同床共枕,卻都不約而同地毫無睡意。
趙宗冕聽著耳畔西閒的呼吸聲,心中亂亂的,又有些空且虛,不知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滋味。
他的侍妾雖多,但從沒有哪個會給他這樣一種感覺,類似於難捨難分,不忍把她撇下,想這樣抱守著她,朝朝暮暮,永不分離。
這種所謂纏綿的兒女之情原本是他最不屑一顧的,可這時候突然就無師自通地情難自禁。
“先前給你的那種山果子,因為只在冬天下雪的時候有,如今開了春就沒有了。”
趙宗冕想著想著,不由自主開口:“上回我特意進山找了一找,摘了幾個,都是爛的。”
他像是自言自語,語帶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