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恆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她的身份。他去太子宮,是想告訴太子這個驚人的發現,可後因太子逼他收賀蘭柔為妾而打消。現在,慕容恆已經不想把這事告訴太子了,他除了那個神秘女人好奇外,還好奇皇帝“朕教養大的皇子”,這個皇子是誰?
他搖了搖頭,從大皇子再猜到八皇子,似乎都不像。
難道是他自己?
慕容恆更覺不可能,小時候皇帝對他並沒有什麼特別。
如果他與旁人有特別之處的話,就是屬於他的一個秘密。
慕容恆這一洗,就洗到了深夜。
他反反覆覆把今日的事都細細想了一遍。
一個冷冰冰、毫無波瀾的聲音道:“臭小子,你從今兒回府就在洗澡,你還要洗到什麼時候?身上的皮都搓破了。老子還以為你是厚臉皮,原來這一洗才發現你的臉皮不厚。”
慕容恆尋聲望去,屋頂上躍下一個銀面男子,一襲漆黑的長袍,長髮披肩,他翩然走近浴湧,嘿嘿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姑娘被浪蕩子輕薄了,我說這大姑娘被玷汙也沒你這般誇張。”
慕容恆輕喝一聲“住嘴”縱身一躍,如騰空而起的飛燕,一把扯住屏風上掛著的衣袍,以眨眼之速裹在身上,他動作輕盈如雲,翩翩落地時,一襲寬大的錦袍已經著好,他的慵懶與落漠相融,更顯幾分別樣的風/雅,孱弱的、動人心絃的,一頭烏黑的長髮披至腰身,眸光卻是道之不出的冰冷。
“玷汙你的又不是老子,你這樣看著老子做什麼?”
慕容恆身影一閃,近距離地望著銀面具下的眼睛:他到底是誰?從他五歲時,他就時常在夜裡出現,教他武功,告訴他應當如何做。
在秦榮妃被貶冷宮的日子,無數個孤寂無助的日子,都是此人陪著他走過。
銀麵人將手一伸,“給我五十萬兩銀票,銀子又花完了。”
“你到底是誰?”
“管老子是誰。老子把流星閣給你,讓你做了流星閣閣主,怎麼,老子要五十萬兩銀票都不行?你媳婦可
是有錢得很,暢園和百貨行全都是日進斗金的好生意,對你們來說,五十萬兩銀票就是九牛一毛。”
“想要銀票,取下你的面具。”
“還是老規矩,有本事你自個來取。”
慕容恆衣著一身玄色的衣,一頭黑髮不羈地披散開來,加上那雙如潭水樣深黑的眸子,幾種黑色重疊交織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觀感,彷彿他不是這世間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個陽光下的影子。看得見,卻摸不著。明明近在咫尺,其實遠隔天涯。
“既是師傅所言,弟子可不會手下留情。”
“你有本事就自己動手摘下面具。若沒本事,不摘也罷。”
以前,他打不過此人,現在可不一定。
他有七年還是八年未見他的蹤影,如今此人從天而降,張口就要討五十萬兩銀票。
暗夜沉沉中,慕容恆的衣袂飛揚,青絲如瀑,黑影疊疊,翩然如仙。
銀麵人招式快捷如電,一招一式皆有雷霆之勢,衣袍翻飛,兩人身形上下飛動,一股強勁的罡氣環饒左右,從屋裡直打鬥到屋外,直擾得棲霞院內院花木上的片片落葉,似被颶風吹落,紛紛往他們身上飛去,如春日裡迎風飛舞的枯葉蝶,煞是壯觀、好看。
二安子頻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畫面。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殿下的神秘師傅又出現了。
七年前,慕容恆辭別京城去了北疆沙場。直至三年前慕容恆回京,銀麵人也從未露面,但今晚他卻突然降臨。
慕容恆伸出手臂,眼瞧著就要摘下他的面具,不想他縱身一閃,卻讓他落了個空,轉而是他爽朗、暢快的笑聲,眨眼間,他已經翻身躍上了屋頂,“慕容恆,不錯,看來這八年你的武功並未荒廢。”他凝重地道:“知道為什麼三十招內,你都沒揭下我的面具麼?”
“我怕傷了你,又在想揭下你的面具。”
“太過執著就會有破綻,你怕傷我就有了遲疑,這是你此次輸我的緣故。”他張臂化成了月下的蝙蝠,留下一句:“把我要的東西備好,我得空來取。”
得空來取……
又是這句,他備好的東西明明藏在自己的屋裡,甚至小時候他刻意藏到只有自己知曉的地方,過上兩日再瞧時,那東西卻不翼而飛。
這個人的武功奇高,同時本事也很大。慕容恆從小到大,彷彿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無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