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家。你自己做出個窮酸樣子,人家當然得考慮是不是要和你一起做生意。
萬一你要是一個騙子,最後卷錢跑了呢?
趙吉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趟:“鶯姐兒這一回說的有理。。。只不過這件事要慢慢來,實在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成的。”
趙吉想到了很多,合適的房子不好找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放在家裡說可能就是一場風波,而且錢的問題也是問題。上一次王氏想也不想地否決趙鶯鶯,有一個原因就是沒錢。
現在靠著藍白布倒是有一點錢了,但到底是剛剛才開始做幾個月,積累下來的積蓄並沒有多少。
趙鶯鶯故意忽略了這可能會給趙家帶來的風波——其實又能有什麼風波呢?左不過就是人家羨慕嫉妒,說幾句酸溜溜不痛不癢的話。又或者陡然間,趙吉和兩個哥哥生疏了起來。
人就是這樣的,原先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忽然比自己好了,更多時候最先產生並不是什麼正面情緒。
但是讓趙鶯鶯來說,趙家小院了除自家之外的別人的不自在又算是什麼?自家用自家賺的錢給自家換新房子,合情合理!別人有意見?慣的他們!
她只針對錢的事情笑了起來:“確實,家裡現在存的錢不夠多,肯定要等一等的。存上一兩年,爹多存一點,要麼不換房子,要麼就換個好的。到時候我和大姐小妹每個人住一個屋子,也像那些富戶的女孩子,有個‘閨房’!”
說一兩年是在理智上讓趙吉放鬆下來,他實在是不想在很近的時間之內和他娘,還有兩個哥哥說這件事。而趙鶯鶯說的想要個‘閨房’這是從感情上讓趙吉有了偏向——家裡女孩子不過是想要個閨房而已,人家都有的,你這裡怎麼沒想過?
趙鶯鶯微笑著,看這個樣子她想要過清淨日子的目標可是近了一大步。雖然還要忍一兩年——可是一兩年的日子很容易過的而且好歹有個盼頭不是。
王氏看著幾個孩子似乎都為了這件事興奮起來,立刻板著臉叮囑道:“你們都記得,這件事不許往外說!不然到時候多很多麻煩,家裡又要吵鬧起來了!知道不知道!”
王氏想的是攢一兩年錢,順便在這一兩年間把房子訂好。到時候事到臨頭把事情一說,然後快刀斬亂麻地搬出去。就算是有千般鬧騰,最終也沒辦法扯出來了。
如果提前讓人知道自家打算住大房子,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借錢的、佔便宜、說風涼話的。。。。。。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要出來了。雖然這種麻煩都不要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麼。
幾個孩子,不管懂不懂王氏更深的意思,至少都知道要聽話,於是都應了下來。
到了晚上吹燈上床,趙吉就與王氏道:“鶯姐兒人雖小,說的話卻向來清清楚楚十分有道理!”
王氏也有這感覺,不過她平常和趙鶯鶯說話做事多,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她的重點不在這裡。她拉住趙吉的手,黑暗中低聲道:“我本來還拿不定主意的,但是鶯姐兒最後說的那話打動我了。”
趙鶯鶯說趙吉身份是會上升的,還住在現在的屋子,別人看不起是小事,自家覺得過得去就是了。但是因為別人看不起而常常失去生意,這種事是不能忍受的。
王氏首先想到的不是因此失去生意,作為一個婦人,她首先想到的是兒女婚事。之前她有了志氣,準備給趙蓉蓉找個頂好的人家。
“可是這一家賺多少錢從來都是外頭說的,平常一個媒人和你說人家家裡是米爛陳倉錢過北斗,你信不信?眼見為實,沒見過我反正是不信的。所以,一定要有個好房子,到時候人家才會信我們家是真的起來了,好人家才肯和咱們做親呢!”
王氏這樣想是很功利、很現實、很狹隘的,但是誰都不能指責她,這是她身為一個母親首先考量到的。一切只是因為她在為孩子打算而已,又沒有妨礙到別人,所以理應得到尊重。
趙吉也想到了這一點:“誰說不是,要是有個大房子,到時候也不必別人如何吹噓了。凡是走咱們家門前過的,不管是做生意的,還是打算結親的,心裡都安穩了。”
之前還覺得換房子可有可無,可是一旦下定決心之後,立刻就能說服自己,並且讓這件事變得非做不可。
趙吉下定決心:“我不能幹坐著,過幾日正好要去馬老闆張老闆那裡過年,到時候我也主動說兩句,興許藍白布就能銷出去了——就算藍白布不成,張老闆手頭那麼多生意,馬老闆也是行內人頭熟的,多說一些好話,至少攬點兒大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