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鄔辰揚認真的點頭,“他確是繁忙,確是無法分神,眼下他被堵在了城外,攔截他的是外蠻兵馬。我道是奇怪,這外邦蠻子怎會知曉他的行蹤?莫非是早有預謀,這便伺機而動?”
烏少正慢慢坐直了身,烏風喬隨著放下了手中筷。
“外邦狼子野心,但與我朝向來是相安無事,怎麼突然就蠢蠢欲動,有恃無恐了?啊對了,還有近日城中湧進的兵馬,愛卿,你可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烏少正平靜的應:“皇上,兩國之間,爭奪疆界,在位君王,難免野心。敵弱我強抑或敵強我弱,相安無事不過是表面。得了助力,壯了聲勢,自然就蠢蠢欲動,有恃無恐。”
“哦,難怪了。之前,邊界頻頻動亂,外邦不光知己,更是知彼,原來是得了有心人相助。”
“袁將軍英勇善戰,但微臣猜想,頻繁騷擾疲於應對,不免也是頭疼不已吧?”
“是啊。”鄔辰揚失笑搖頭,“不光是袁將軍頭疼,我也甚頭疼。這害我頭疼之人,若不好好懲處,實難消我心頭之恨啊……”
他懶懶的向後靠去,眼神倏地一厲,語氣變得森然:“通敵叛國,罪應當誅。先千刀萬剮?還是先滅其滿門?愛卿的意思呢?嗯?”
烏少正從容的站起:“皇上,臣以為無論是千刀萬剮還是滅其滿門,先觀今夜此時。若江山換位,若自保不能……‘國’不在,皇上,要如何‘誅’?”
話音剛落,數道黑影從天而降,他們並未蒙面,手握長劍,一身黑衣,領頭的正是烏嶽。
現在是什麼情況,看也能看的明白了。墨九“忽”的站起來,即便心裡已有過猜想,仍止不住滿臉的驚慌。
同樣是女子,比起墨九,怡妃就顯得冷靜多了。她的目光定在烏嶽身上,藏在寬大袖子裡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
鄔辰揚掃過席中,嗤出一聲:“愛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依皇上看呢?”
“依我看麼……你這是……謀逆?”
“是也不是。”烏少正不疾不徐的走出:“你坐的位子我並無興趣,而鄔朝江山,我倒是極有興趣。”
“是麼?”鄔辰揚挑眉道,“烏家兄弟真是難為,忍耐了這麼多年,籌謀了這麼多年,只不過,齊威將軍的名號不是白白掛著看的,你就這麼確信他殺不出重圍,趕不進宮來?”
烏風喬站在自己兄弟身旁,冷冷道:“就算他趕來,也已來不及救你。”
“哦?風喬,你要殺我?”鄔辰揚驚訝的問。
烏風喬沒有回答,他向邊上女子伸了出手。
墨九從驚愣中回神,踉踉蹌蹌的急步過去,用力拉住他的手,靠在他身後。
鄔辰揚見著這一幕,低笑出聲:“風喬,你一向淡漠,我是得罪了你還是侮了你妻母?令你容不下我,要對我下手?”
他笑得譏諷,是惡意也是挑釁,烏風喬緊抿著嘴,寒氣,戾氣匯成一股風暴,在他身周呼嘯盤旋。
“怎麼了?生氣了?哎呀呀,你們兄弟一心,看來,我是逃不過去了。”說是這麼說,鄔辰揚並沒有叫來侍衛,他穩穩端坐,氣定神閒,“孤軍奮戰可是不行的,除了袁將軍,你們怎知我沒有別的幫手?”
“有好酒光記著袁小子,皇兄這番忒不地道!”
響亮的一聲,緊接著,一男子大步流星從外走近。
他肩寬腳長,穿著一身銀白鐵甲,腰間佩刀,腳上穿著高靴,行走間,嘩嘩作響。他的五官精緻,俊美得不似凡人,杏仁眼裡一片肅然,腰板挺得筆直,氣勢威武,英姿勃發。
墨九再次呆愣住。
他……王爺??
王爺不是回邊界了嗎?他何時進宮來的??
人群中,鄔尚煜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個嬌小女子,片刻注視,他朝她微微一勾嘴角。經過烏少正身邊時,他幾不可聞的扔下一句:“我早說過,他是我皇兄。”
他在坐著的男子面前立定,後面跟著的幾列士兵將烏少正他們團團圍住,舉起長槍對準了手持兵器的烏嶽一行。
鄔辰揚這才站起,怡妃緊跟其後,他走到鄔尚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喝酒不急,這會兒又不晚。”
勢均力敵,一觸即發,氣氛愈發凝重,烏少正眸底陰霾:“原來煜王爺並未離開麼?”
鄔尚煜面無表情道:“我自然不能回去,否則,不正合了你們的意?”
原來如此。在烏府的種種,衝動也好指責也好,還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