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8月21日的晚上,一連突然接到緊急命令:立即移交後衛任務,連夜趕往團部報到。
第三十五章反攻(3)
當時,騎兵團主力正在開封以北二十公里的荊隆宮地區破壞新汴鐵路(這條鐵路解放後廢棄了)。劉春雷在路上就聽說二營長受了重傷,接著又看見四連二排的十幾個人坐在鐵軌上。
戰士們看見老排長就哭了起來:“日本投降是假的呀,咱們這次吃虧了。”
“哭什麼!你們排長呢?”
“死了。”
“王連長呢?”
“也死了”
“蔡指導員……”
“死了,都死了。”
接連問了七八個老戰友的名字,得到的全是不幸的訊息,大劉也被驚呆了。
荊隆宮位於封丘和開封之間,新汴鐵路從這裡經過。21日上午,騎兵團佔領火車站,切斷了開封(汴梁)與新鄉之間的聯絡。下午的時候,從開封城裡開出來一列鐵甲車,徑直停在了荊隆宮站臺上。當時駐守車站的是擔任前衛的四連,他們見鬼子不開槍不打炮就以為是來投降的,還沒弄清是咋回事就糊里糊塗上前“受降”了。
大反攻的路上比較順利,這給部隊帶來了能夠輕易獲勝的錯覺;並且,上級多次強調要注意俘虜政策、注重部隊形象,所以四連沒有做太多戒備,整裝列隊迎向了鐵甲車。剛走到跟前,敵人突然開火了,百來號鬼子端著刺刀衝殺出來,騎兵連頓時傷亡慘重,指導員蔡修仁當場犧牲;連長王元力倒在戰友懷裡,只說了句“為什麼……”,就嚥氣了。
小鬼子詐降!四連被激怒了。
火車站附近的環境對騎兵作戰極為不利。二營長呂兆清命令戰士們撤出來,可紅馬連的漢子受不了這個窩囊氣,硬是抗命不退,掄著馬刀與敵人肉搏死拼。雙方近戰廝打、膠著在了一起,全都殺紅了眼,誰也退不下來,呂營長只好帶領五連加入白刃格鬥。直打到一營的二連和三連趕來支援,才終於炸燬鐵甲車,消滅了殘餘的鬼子。但這時候,呂兆清已經身負重傷,生命垂危。
這一仗給許多人造成了很大疑惑。王元力的那一句“為什麼”同樣也縈繞在戰友們的心裡,大家議論紛紛。有的說:“小鬼子到底投降了沒有?別是耍了個調虎離山計吧?”有的猜:“咱們是不是中了鬼子的埋伏?”
一連線替四連擔負荊隆宮車站的防守任務。在團部,領導再三要求連長和指導員一定要認真做好戰士們的思想工作。可到了陣地上,劉春雷發現根本用不著做動員,大夥的情緒高昂:“鬼子不投降,咱們就接著幹!”“見到鬼子,動手打就是!”
中午的時候,開封的鬼子又來了。這一次出動了十二輛坦克,沒看見步兵。日軍在遠處打了一通炮又吹了一陣軍號,大概是想探聽火車站裡的日本兵死光了沒有,沒得到回應,就掉頭朝東北方向開走了。
騎兵們一時疏忽,沒能把這個情況及時通知友鄰部隊,後來才知道,這些坦克一直竄到了封丘縣城,二縱隊的老七團也因此吃了虧。
當天晚上,十六團上來接替防禦,騎兵團隨即離開火車站朝西南方向進發。
8月23日,冀魯豫反攻部隊的中路軍進至開封以北二十公里的荊隆宮,南路軍也已進至開封以南的陳留、朱仙鎮地區,先頭部隊離城僅十五公里,八路軍已對開封形成夾擊之勢。
開封西面的鄭州駐紮著日軍十二軍軍部,騎兵團的任務是切斷隴海鐵路鄭州至開封段,確保我軍順利圍攻開封。當晚,騎兵們星夜行軍越過黃河(花園口決堤之後,黃河奪淮入海,中下游河道是乾涸的),於24日清晨抵達中牟火車站,切斷了隴海線。
中牟縣駐紮著日軍警備隊,八路軍下馬攻堅,首先把炮樓炸了,掃清外圍障礙,再從東西兩面同時進攻車站。鬼子兵知道大勢已去,就聚在禮堂裡大哭號叫,一個日本軍曹挨個殺死其他人,然後又給了自己一槍。
一連最先衝進火車站,發現站臺上堆積著成捆的棉花、柞蠶絲,還有些麻袋和籮筐,裡面裝的大多是當地的土特產。透過訊問偽鐵路職員,得知車站旁邊還有個日本商社的大倉庫。劉春雷跑去一看,庫房內外盡是些焦炭、菸葉什麼的,連一杆槍、一顆子彈也沒有,覺得失望極了。
第三十五章反攻(4)
劉連長對民用物資不感興趣,政治處宣傳股長韓祥鱗卻仔細地在屋子裡東翻西揀,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寶貝——印刷機和印刷紙。印刷機有好多種,韓股長覺得,機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