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另一面,花不沾是如何把神風教教主引入埋伏圈,世人已不得而知。
總之,那晚教主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落入駐軍埋伏時,一氣之下,抖抖索索拉下火繩,開槍打‘死’了一口茶。
花不沾含笑撲地,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駐軍和神風教的了,她悠悠哉哉在後背的疼痛中昏睡了過去。
花不沾醒來後,一扭臉就看到了她的傻兒子。
傻兒子正在給她吹剛煮好的湯藥。
花不沾想,命運待她一向是十下鞭子一個棗的。她無兒女,又與親人生離數年,人間冷暖歷遍,曾經的名與志,全都被命運鞭打進塵土中,但命運冷冷打完之後,還會在塵土裡留給她一顆甜棗。
甜棗雖小,但足夠給她開心活下去的奔頭了。
拾京這個兒子啊,她撿得實在是太划算了。
花不沾說道:“兒子,要不你小名就叫花撿吧!”
拾京見她醒了,給了她一個笑臉,一本正經道:“那我可能成為名字最多的人。”
“娘睡了幾天?七八天?有點餓。”
“……想多了,阿孃就睡了一天而已。”拾京把藥端來,說道,“阿孃立大功了,姚州牧給你換到廂房裡來了,等你傷好就上京御審。南柳說了,阿孃功高,死罪可免。”
藥喝完,延熹帝的詔書第十三的事情,她也從拾京口中聽說了,就算是花不沾,也驚了好久。
她捧著藥碗咋舌道:“熹帝就是這個性子,所以封晚雲才對他又愛又恨,他眼中無國,只有一個情字,還能把情玩出花樣來,給人添麻煩……”
拾京對自己的親大伯的行事作風很不能理解:“他怎麼當上的皇帝?”
“不是他當就是你爹當,上天無眼,你爹也不是當皇帝的料,小時候被文帝揪過多少次耳朵……倆兒子都一樣,那就立長為儲。皇家無帝才,倒是侯門出了個能擔大任的姑娘,其實老天還算是有點良心的,皇家無帝才,侯門有也行。侯門出身,之後入雲岫閣協理政務,再之後做三職一身的皇后,輔佐皇帝也算風調雨順。不過,熹帝想把江山也送給她,要說也行,只是造化弄人……若熹帝身子骨能再撐一年,封晚雲這皇帝就能當的順風順水。”
拾京看問題角度清奇,半晌說道:“那就沒南柳了。”
“哈,臭小子果然只惦記著她。”花不沾喝光湯藥,見拾京沒走,而是坐在桌旁拿著砂紙磨彈殼,奇道:“外面是何情況?怎麼你看起來像是沒地方去了。”
“阿孃說對了。”拾京苦笑,“族人在外堵我,我現在出入都要等南柳帶兵來。”
“你族人又怎麼了?之前不一直好好的嗎?”
“巫依被抓到了雲州府,族人知道後,圍著雲州府鬧了一晚上,後來鬧進來劫獄,把巫依搶了回去,之後他們就說要殺我——蒼族罪人,我。”
“唉喲,這節骨眼出這事可不妙。”花不沾說道,“神風教的那群人也在雲州府還沒押送上京的吧?你們族人這麼一鬧,還為了那個老太太劫獄,罪名可就多了。”
拾京木著臉,過了好久,他忽然幽幽說道:“本就不能為了什麼兩族友好放任他們無知胡鬧,殺人放火劫獄擾亂公務,還讓神風教的少主趁亂逃了,就應該依律判罪,不能例外!”
花不沾立刻掀被子坐起,驚恐道:“誰逃了?!”
“神風教的少主班桐,還有神風教的一個護法,昨天族人砸開了許多牢獄,他們趁亂逃了。”
聽起來,昨晚應該鬧得挺大,事情很嚴重。
花不沾問:“拾京,公主現在什麼態度?”
“她讓族人選,跟巫依的,就放下火銃回深林去,跟溪清的就留下,在傅居選的新址安居。選擇跟著溪清的有三十多個人,溪清和同意了南柳的盟約,不再過問有關巫依的事。南柳現在要按照《大同律》給深林中的蒼族人定罪,謀害皇親,殺人劫獄,放走叛黨,總共十一條罪,讓他們交出巫依和參與劫獄的人,不然就把他們當作神風教叛黨,今天日落前統統緝拿。”
“完了完了……”花不沾揪著自己的頭髮,“又要打了,這個時間打起來不好啊兒子……公主真是……年輕人做事太直接。”
拾京把彈藥填進彈夾,咔嗒一聲拼接好,說道:“打吧,是時候打破蒼族一代代延續下來的愚昧了,族人之前殺人從來沒有過負罪感,殺了我阿爸也覺得是阿爸的罪……欠的命債,是該讓她還了。”
拾京背好槍,披上斗篷,開啟窗戶。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