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拱手抱拳:“在下敢不為命是從。定當朝乾夕惕,報效朝廷。”
從朱大典帳中出來後,李嘯臉上卻是極為平靜,只是上官雲傑聽聞李嘯只是受封百戶,卻是一臉憤憤不平之色。
“哼,這朱大人也是個小氣之人,主公僅憑自身幾百軍兵,苦心設計,立得這般大功,竟只封百戶,真真讓人齒冷!”上官雲傑搖頭而嘆。
“雲傑,何必如此看重這朝廷官位,如今亂世,我等自有大把機會去取此功名,何必急於一時,相比官位,我更希望賞銀能足額下發,以解我憂啊。”李嘯臉色凝重地說道。
兩人本打算去見一下千戶黎應笙,結果得知黎應笙全軍已調離登州城外,現駐在登州與黃縣交界之處的黃水河邊。李嘯聞言,嗟嘆不已,只得做罷。
李嘯與上官雲傑將那些首級與陳友屍體留下後,便欲拉著板車返回高龍堡。方離開登州大營門外,忽聽得背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李嘯,請留步。”
李嘯回頭,隨即大笑,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遼東遊擊吳三桂也。
吳三桂快步走上前來,嗔怪道:“李嘯,你既來登州大營,如何不來我處,吳某正欲與你好好把酒暢談一番呢。”
李嘯一臉歉意:“吳將軍之意,李某心領。只是上次有勞將軍介紹工匠幫我軍打造武器,更因有將軍作保,李某方得欠錢卻能拿回武器使用。李某欠將軍人情良多,心下惶愧,如何敢更多叨擾。”
“咳,你這個人哪,想得太多。上次我已和工匠說明,說了你日後錢款寬裕了,定會全額返來,卻不急於一時。”吳三桂爽朗地笑道。
未等李嘯回答,吳三桂一把攬住李嘯的肩膀,一邊熱情地對李嘯與上官雲傑說道:“我已安排了酒宴,兩位,走走走,都到我帳下喝酒去。”
吳三帳的軍帳寬闊溫暖,地上也鋪了厚實的地毯。軍帳四角都生了熊熊的火爐,讓整個軍帳溫暖如春。
三人互相舉杯敬酒,言笑晏然,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三桂低聲向李嘯說道:“李嘯,今天你前來,我卻有一件好事要告訴你。”
“哦,是何好事?”
吳三桂轉頭向旁邊侍酒的兩名小兵示意,兩名小兵點了點頭,從軍帳的一角處,扛過來一個大箱子。
吳三桂笑著看了李嘯一眼,然後一把將箱蓋開啟,頓時,白花花的銀子在火把的照耀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李嘯,這是白銀二千兩,是高公公的一點心意,以表欣賞結識之情。”吳三桂臉上笑意吟吟。
“吳將軍,高公公錯愛了,李某區區一個總旗官,何德何能,如何受得。”李嘯連忙推辭道。
“李嘯,你不必推辭,高公公託我轉送於你的,說你年輕有為,昨天又全殲是陳友德部500餘精銳,實是難得之戰功。高公公對你極為欣賞,願以這二千兩銀子以為結識之見禮。”吳三桂繼續笑著說道。
李嘯心下沉吟,看來,吳三桂這個高起潛的義子,定是在高起潛處說了自已不少好話,而昨天自已又立了戰功,這高起潛見自已英勇善戰,頗有用處,故決意拉攏以為已用,才讓吳三桂為中介,送自已這二千兩銀子吧。
“聽聞李嘯你將被升為百戶,以吳某看來,相比你的戰功,這次的升賞確實有點少。吳某認為,這正是因為你李嘯沒有上官可為依恃之故,故會被人刻意壓制。若李嘯你願意與我義父高公公相結好,高公公說了,日後的官位與前程,皆不可限量矣。”吳三桂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卻也越發複雜。
李嘯直視著吳三桂的笑臉,心下暗想,現在自已無所憑依,在這登州之地,不得不飽受劉澤清等小人欺壓,現在能得監軍高起潛這樣的位高權重者看重,對自已的晉升與發展都會頗有好處。當然,得到好處就會付出代價,以後自已在朝廷文官心中,尤其是標榜清高的東林黨人心中,評價怕是一落千丈了。畢竟,投靠太監以謀求發展,在任何一個傳統的讀書人看來,實在令人不齒。
李嘯心下一陣猶豫。
“李嘯,你意下如何?”吳三桂同樣直視著李嘯的雙眼,低聲問道。
李嘯心下突然明白,吳三桂這位高起潛的義子,極可能也在用這個機會,試探自已,看看自已究竟會作出何種選擇,這種選擇可以簡單歸結為,選擇要清譽,還是要實利。
李嘯回給吳三桂一個同樣燦爛的微笑。
這個戰亂之世,清名終有一天會如同垃圾一般被人踩在地上,而只有積極擴大自身實力,才是在這亂世中立足壯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