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勇很快就召見了柳渙,因為柳渙身上寄託著他最後的希望,這些日子,他實在是有些度日如年,整日醉生夢死,借酒消愁,可是酒醒之後,卻是更多的愁緒,眼看著這個天下,都快不屬於他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及時享樂呢?
“陛下,大軍還在路上,不日將至,陛下不必擔心……反賊……沒那麼容易破的了帝京城的,還有數十萬的帝京百姓,陛下勿要棄了天下啊!”
柳渙看到少武恆勇有些憔悴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他跪倒在地,寒聲進諫,可是少武恆勇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只聽到了一句,北伐的大軍還在路上……北伐的大軍還在路上……
“如此,你小退下吧!”
沒有勤王大軍,柳渙的作用也是顯而易見,少武恆勇有些黯然,他抬抬手,示意柳渙退下,隨即自己又出了勤政殿。
柳渙沒有任何辦法,心裡也是頗為不快,他不明白,為什麼柳伐會有那麼大的反應,而且竟然讓自己滾,也不明白,為什麼少武恆勇的態度這麼冷漠……
四百一十八章 末京
“有故事,怎麼能少了酒和朋友?”
柳渙並沒有回去,而是坐在了一間酒館內,他心情很不好,所以不願意讓雲妃看到他的惱火和煩悶,他不想把這種情緒,帶回去,就在他煩悶的喝酒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你來了!”
柳渙聽到這個聲音,頭也沒抬,只是點了點桌子,示意他坐下來,隨即又喝起了悶酒,說話的這個人,他太熟了,沒有什麼講究,也不需要什麼繁瑣的禮節。
“你倒是讓我好找啊!”
炎少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他沒有問,也不想問,柳渙想說的,他願意聽,不願意說的,他也不問,好久不見,若是說煩心的瑣事,豈不是無趣之極。
“嗯!”
柳渙只是悶哼了一聲,喝著酒,桌上的菜,卻是動也不動,眼看著,飯菜就要涼下來了,可見他在這裡,已經坐了很久,很久……
很多的事,悶在心裡,是解決不了的,只是柳渙寧願這麼悶著,也不想說出來,今日在朝堂上,他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氣氛,他感覺到了一種忌憚和殺意,而這份忌憚和殺意,是來自少武恆勇!
現在他的兄長和他決裂,他效忠的皇帝,也在懷疑自己,他征戰狼山,獲下不世功名,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嶽虎說的是對的,少武恆勇,太多疑了……
“炎兄,來……”
舉著酒盞,不知不覺,柳渙已經是昏了腦袋,他煩悶無比,一肚子的苦水,想說,卻說不出口,只能咽在酒裡。
炎少秉也不多問,只是陪著柳渙喝悶酒,眼看著柳渙已經有些醉了,炎少秉搖搖頭,隨即輕輕拍了拍柳渙的肩:“賢弟,天色已晚,走,我送你回去!”
“我……我……沒醉,炎兄……來……接……接著喝!”
柳渙擺擺手,眼中已經在冒金星,可是嘴裡還在嘟囔,他不想回去,只想把這煩悶,淹沒在酒裡面。
“賢弟,你醉了,走,我送你回家吧!”
炎少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眼看著柳渙已經是伶仃大醉,但是還不肯離去,他也是很無奈,只是天色的確是有些晚了……
柳渙沒有再堅持,被炎少秉扶起來,隨即跟著他一起出了酒館,炎府的馬車上,柳渙搖搖欲墜,拍著炎少秉的肩膀:“炎兄,你說,我值得嗎,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我的兄長,多年不見,他看到我的第一眼,竟然是拿刀對著我,拿刀……對著我,為什麼……為什麼?”
如同一個受傷的老虎,柳渙眼球裡滿是血絲,他壓抑著,拳頭打在馬車上,雖然已經在流血,可是連一點知覺都沒有。
炎少秉看著柳渙,搖了搖頭,動了動嘴皮,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眼中卻有些複雜,似乎與柳渙同樣的壓抑。
“為什麼啊?”
柳渙抱了抱頭,有些頭疼,心裡更加的痛苦了,就在此時,炎少秉終於開口了,他看著柳渙,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賢弟,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江山美人面前,人都是不理智的,你兄長他已經昏了頭,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兄長了!”
“不……不是……不是這樣……”
柳渙搖搖頭,眼中卻有些痛苦,這痛苦中,多了一些無奈,他不相信,不願意相信,他不敢相信,可是他知道,炎少秉說的不是假話,炎少秉能想到的,他何嘗會想不到,這便是他痛苦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