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呢,活得挺累的。萬鈞重擔壓在肩頭。有時候夜裡都能焦慮得醒來,你可就舒服了,早早就超脫了……早早的……就超脫了……呵呵!”
少武卿輕輕的撫了撫墓碑,一臉的傷感!
“婉兒,你以前就想著母儀天下,執掌鳳印,可是你不知不覺已經做了二十年的皇后了,想來你聽到一定很高興吧!?”少武卿對著石碑輕聲而語,神態顯得非常地佯和。
如果這時有人看見少武卿,一定難以相信,這個很溫柔、很輕聲的男子竟然就是叱吒風雲、重定天下的一代霸主——夏皇少武卿。
也的確只有在這裡。少武卿才能將心靠盡情的敞開,否則便是面對自己的兒子也是得有所保留。
“婉兒。我這次來看你,沒帶什麼,只帶了一壺御酒和幾個平時你愛吃的菜,這可都是御廚地手藝。我可沒委屈了你!”
說著,少武卿微笑著將腳下的食盒開啟,將四個玉碗端了出來,擺在墓碑前。裡面是往日蘇莞最喜歡的菜:紅燒魚、紅燒肉、糖醋排骨、香酥雞,另外還有一壺上好的瓊漿!
“來,婉兒,為我們十幾年來的再次相逢,乾一杯,我先敬你!”說著,少武卿將一爵酒輕輕在灑在蘇莞的墓碑前,看著那淋淋瀝瀝的酒水,少武卿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滄海變桑田,短短十數年間已是物是人非啊!
“來,幹了!”少武卿又為自己倒了一爵,和墓碑碰了碰,便直著脖子一飲而盡。辛辣的烈酒湧入咽喉,少武卿的胸膛似乎開始燃燒起來,眼眶也有些溼潤了。
良久,少武卿從遙想中醒來,強笑著摸了摸墓碑:“婉兒,讓你見笑了,我是不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可是,做為一個帝王,一個要力挽狂瀾於既倒的英主,我無論什麼時候,就是再苦、再累也得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但是心中的那些心裡話跟誰說啊?皇帝也是人啊,也是有自己地悲歡與喜樂的,婉兒,你能理解嗎?”
忽地,少武卿笑了:“呵呵,婉兒一定還在恨我吧!你一定還在怪我,怪我不應該那麼衝動,怪我……”少武卿摸了摸蘇莞地墓碑,眼眶已經完全紅了,他實在是說不下去了,隔著一層土,已經是陰陽兩隔。
或許蘇莞在恨,可是少武卿又何曾不在恨,若是再有一次機會,這天下,不要也罷,這兩千,丟了也罷,只要一人,倚仗天涯!
“嘎——嘎——”兩聲老鳩的聲音從林中傳來,少武卿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想了想道:“婉兒,天已經晚了,恐怕我不能多陪你一會了。否則樹林外面的侍從一定等急了!你不知道,我現在想微服出巡那可是不容易啦,規矩太多,奈何啊!走之前,我為你舞上一劍吧,讓你看看我威武的樣子,我依舊年輕,縱然身死,我也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少武卿!”
說著,少武卿解下腰旁的英雄劍,緩緩平舉至眉前。“錚——”寒光閃閃的劍身隨著一聲長長的龍吟脫鞘而出,頓時林中殺氣騰騰、精光四射,竟有一種‘一劍光寒十四州’的感覺。少武卿緩緩擺了個起身後。隨即大喝一聲,三十六路雄渾‘王者劍’頓時施出,霎時間剛正渾厚的內息催動痛飲萬人血地一代魔兵——天子劍,開始了一場風華絕代的不世劍舞!
劍絲急閃、風查聲動,矯健的身影在林中、墓前縱橫騰挪,捲起一地風沙。那澎湃湧出的王者威嚴和英劍雄散發出的噬血霸氣霎那間充斥樹林,龐大的壓力驚得歸來的夜鳥驚恐不安、紛紛離巢而起。
一時間,天空中充滿了驚飛的鳥雀,忽啦啦四處亂飛,但就是沒有一隻敢靠近林中那飛騰的光影!‘劍影光寒。一劍威震十四州’,莫非就是這種境界!
忽然間,少武卿一聲長嘯處。那漫天的光芒倏地化成了一道無匹地赤練飛向空中。“哧”一蓬血雨在空中炸裂,一隻慌不擇路的夜鳥在英雄劍下殞命、魂歸天國。“錚——”英雄劍飲血而回。尖嘯聲大作,似一條殺氣正酣的怒龍般從空中直撲而下。“倉啷——”一聲激烈的顫音處,那漫天森寒的光華頓時湮滅於那古樸的劍鞘之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唱著悠悠的長調,少武卿的聲音說不出的淒涼,一個人,持著一把天子劍,如同柺杖一般,在落日的餘暉下,晃晃悠悠,踉蹌的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是的,他來燒香臺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祭奠蘇莞,至於祭天,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並不是很重要的,這個天下,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包袱而已,只是這包袱,他還不敢丟棄,他捨棄了這天下,他身後的少武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