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仲景此刻臉又冷了下來:“這把刀,重十五兩九錢,刀上沒有缺口,刀柄長五寸,這把刀叫‘淵’!”
柳伐今夜鬱悶於此,被人罵罵咧咧的,又給自己扔下一把破刀,他也懶得問,便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賈仲景看起來整個人都有些蒼老,很不對勁。搖搖頭,讓他出去。柳伐心裡終於輕鬆下來,微微一抱拳,牽馬離去。
他不知道,他走了之後,有一個女孩兒,在山坡上看著月亮,對著月亮唱著山裡的歌:
鐮刀割了燕麥草,
明裡不好暗裡好。
明裡好去人笑話,
名聲講得似天大。
明裡裝下的不搭話,
暗裡情郎丟不下。
明裡裝著不搭言,
暗裡要好一百年。
悠悠的山歌,響徹山中,整整一夜,那人,那山,就長在那兒,一動不動。誰知道月亮也在流淚,一分一秒裡滑下一顆又一顆的珍珠,只是馬蹄聲輕快,又有誰能聽得見呢!
如果柳伐留上兩日,或許不會發生一些事,可以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柳伐並沒有騎著馬,他或許上馬都很難。他覺得今夜是個很奇妙的夜晚,。他又摸出那把淵刀,廢了好大的力氣,終於把它拉出鞘,月光下,沒有想象中的寒光,只有斑斑鏽跡,柳伐手撫刀身,對著空氣便是狠狠一刀,這一刀如同天刑一般的強勢,那種氣勢,如同大神盤古氏破開混沌一樣。這一刀終究是砍在樹上,很難想象這把滿是鏽跡的刀會給眼前的這棵樹造成這樣的傷害,這一劈,這棵一人合圍的樹少了一小半身體。
柳伐倒吸一口冷氣,這刀。。。。。。
此時他突然明白賈仲景為什麼眼中閃爍著痛苦,明珠蒙塵,寶刀生鏽,都是讓人痛苦的事。
柳伐看著這把刀,緊緊的握在手中,用手一彈,它聽到了它愉悅的歡呼,這種輕盈由內而外。
“既然你叫淵,我就持你定天!”柳伐滿臉豪氣。此刻,他無懼風雨,無懼一切。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第二十七章 驚殺
“噗噗……”六子滿臉不信的躺了下去。憨厚漢子看起來還是那麼憨厚,臉上雖然被濺上了不少血。他一笑還是那麼憨厚。
“吩咐下去,格殺勿論!”憨厚漢子對著跪在地上的人笑道。
那人身子一抖,匆匆喊了一聲是,就逃離了這個魔鬼。
整個山寨一片火光,賈仲景冷笑著看著這個憨厚漢子,拿著平日探山的柺棍便向著這憨厚漢子打去,憨厚漢子微微一躲,右手卻是輕輕一揮,噗嗤兩聲,賈仲景滿臉不信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這一夜,山裡燃起無邊大火,火燒了整整一夜……
“昨晚上的火,看見了吧,那些山賊一定是被官府鎮壓了……”一個人舉著筷子賊頭賊腦神秘兮兮道。
一人不屑道:“屁話,哪是官府,昨夜裡卻是一幫黑衣人滅了那山寨的……”
“唉,他們原是農民……”一人無奈道。
“吃飯,吃飯。別說這些了,小心惹上麻煩呢!”
柳伐不動聲色的喝著茶,片刻放下了幾枚銅錢,牽著馬又往回去走。
日頭正大,天氣也越來越暖和了。加上柳伐身子尚虛,走到山上已經是滿頭的虛汗。他用袖子隨意的擦了擦汗,繼續往寨子裡走去……
挺熱的天,柳伐心裡卻滿是涼意。整個寨子一片焦黑,地上也到處都是死人,官府也來人了,捕快和眾衙役都在那裡候著,周圍還有看熱鬧的農民,嘰嘰喳喳的。
柳伐遠遠的看去,只是發現少了幾個人,不知道是逃了還是怎麼回事?少的正是白肅風、憨厚漢子、賈晴兒。柳伐在寨子裡也是養傷,倒也對其他的人不是很熟,只是這幾個卻是與柳伐常打交道的。柳伐心裡也是思索,這些山賊大多都是被人用刀砍死,身上也多有傷痕。大多卻都是脖頸處,卻是一擊斃命。當真是狠辣。只是賈仲景卻沒有什麼傷痕,只是在胸口有兩三個傷口。
此時尚不是午時,屍體就在太陽底下暴曬著,仵作和幾個殮工在等著時機,他們做這行當,總是有一些忌諱的……
柳伐看著賈仲景胸口已乾的血跡,又思量一番,差點驚出聲來,他終於明白賈仲景是怎麼死的了,定是用弓弩,這一下,柳伐多多少少就能猜到一些端倪來,朝廷是不禁止平民攜帶兵器的,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弓、弩、甲嚴禁民間私藏和仿製,否則便處以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