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清禹自我不能說話以來第一次提到毒,我心裡瞭然,原來顧清禹什麼都知道。
他揉了揉我毛糙的腦袋,而後起身走到盆架邊浸溼了帕子擰乾拿著冒著熱氣走了過來。
“閤眼!”他輕聲道,隨即拿著帕子朝我臉上就招呼了過來。
他給我洗臉描眉挽發其實我早就習慣了,所以也沒有一丁點兒的不習慣。
待顧清禹給我洗好臉之後,將帕子放回去,這才在床榻邊坐了下來看著我,“素素,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一想到那件事,我便想起在溫泉閣裡,那個黑衣黑布的男人,他為何會說話如此的像顧清禹!
“有個人的聲音和你的一樣,我險些都將那聲音認成你的!”我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顧清禹的腿上,一邊回憶一邊說。
的確,那晚上那對話的聲音真的與顧清禹一般無二。
如不是那天在溫泉閣那個男人對我說了那句話,我定然就會以為那晚上和纖纖的男人是顧清禹!
想到這裡我一下子從他膝蓋上翻身爬起來,拉著他的衣襟,“對了,你還沒告訴過我纖纖或者說是白纖瑜的事情,為什麼虛穀子帶我去那兒時,會在白府見到白纖瑜!”
顧清禹眉頭微微蹙著,伸手將我往他懷裡一提,圈著我的身子不讓我掉下去。
他嘆了一口氣,復而有些無奈地說,“唯獨她,我不能要了她的命!”
這話讓我一驚,心裡火氣一下子就上湧,準備問他為何不能要她的命,可是觸及到顧清禹眼角的傷意,我這上湧的火氣竟然被湮滅了。
“白纖瑜和白纖纖是孿生姐妹,是我……是我表妹。”他說這話的時候,連線著深吸了兩口氣,仿若是說這話一口氣說不完似的。
聽著他的這話,我咬著唇心裡很是不舒服!
就因為是你表妹,所以就可以放縱你的表妹那般來糟踐我來欺負我?
這麼多年我收斂了不少火爆性子,我壓下心裡面的火氣,仰頭看著顧清禹。
顧清禹伸手捋了捋我的頭髮,隨即抿了抿唇復又鬆開,似乎有些不想提及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心裡一閃而過的我是不是有些逼得太緊,是不是對他有些太過分了。
我剛想張口讓他別說,就聽顧清禹道,“百島自古便不受帝王管轄,裡面有著不成文卻歷代堅守著的條意,世代島內相互通婚,以達島內血統純正。”
他說這話的時候,話語極其輕極其淡,聽著這聲音忍不住伸手圈著他的身子,想要給他力量。
我沒有詢問,就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我娘便是生長在百島,因著不滿婚約隨即逃出了百島,而後在海城同他相遇,便丟了心。”
我一邊聽著他說的這些話,一邊思忖著他口中的百島應該就是虛穀子帶著我去的那個島嶼,而他剛說的那個他應該就是公公……
我心裡不免有些好奇,說書之人一般都是這樣說的,男未婚女未嫁互相思慕便結為夫婦,不失為一樁美滿情緣……
可,顧清禹說著這些的時候,嘴角泛起的笑意卻帶著苦澀的味道。
“清禹……”我喃喃喚了一聲,顧清禹卻似乎是沒有聽見,目光看向外面透進來的光線。
“他們夫妻的感情一度被傳為佳話,世人皆道丞相他娶了個布衣女子卻也寵妻至深。可那一日他持著劍指著孃的時候……”
冰涼的東西打在我臉頰上,我伸手一抹,溼漉漉地,仰頭一看,顧清禹紅了眼眶淚水滴了下來。
他是多麼要強的一個人,可每每在提及婆婆的時候,總會脆弱得像一個孩子,淚眼跟水似的。
看著這樣的顧清禹,一貫是我最為心疼的!
聽著顧清禹吸氣的聲音,我看著他,他只是咧著嘴扯出一抹笑,“都過去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下巴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我看著那顆淚珠,仿若能看見顧清禹心中的痛意。
他抹乾眼淚之後,將我往懷裡緊了緊,下巴抵在我的頭心,“不管是白纖纖還是白纖瑜,對我而言都不過是個表妹。我不能要了她的命,不過是因為她爹曾經用一條命擋在了娘身前……”
他說著這話之後把著我的肩膀看著我,“好了,現在不會吃味了吧!”
我微微窘,撇著嘴不去看他的說,“我哪裡吃味了,沒有的事兒!”
“好,素素沒吃味兒!”
他配合著我,過了好一會兒,顧清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