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我的胳膊,“馬車在門口,準備好了。我便不送你了。”
顧清禹說完這話,大步流星地朝前面就走了去,衣袂被風揚起,一副幹練的模樣。
我看著他的背影久久才扭過頭,眨巴著眼睛看著豎琴和羌笛,故作無所謂地說,“走吧,進宮去!”
羌笛一直嘀咕個不停,一直說姑爺怎麼這樣,怎麼那樣的……
我只是靜靜地聽著罷了,畢竟這是我自己作妖,一切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說出來的。
要我現在去給顧清禹道歉,我想我做不到。
雖然我是女兒身,可是我還是做不到如一個大家閨秀一樣地去服軟。
到了府門前,看著門口的那一輛馬車,在豎琴的攙扶下我上了馬車,而後豎琴和羌笛緊接著上來。
我都有好些日子沒有進宮了,這忽然間進宮去住著,還真是有點兒小不習慣。
但是好歹宮裡面還有云公主,還有太后和蘇嬤嬤,都是相熟的,這樣一想7也就沒有了那些不習慣。
或許,現在去宮裡面住著比在丞相府住著舒服。
至少,我可以不用看著那些女人。
身上一股子脂粉香味,直竄鼻尖倒是讓我很是不舒服。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些人的確貌美,長得都標誌。
坐在馬車裡,豎琴和羌笛都沒有說話,安靜得正巧可以聽著這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我閉上雙眼靠在車壁上,聽著那車軲轆滾動地面的聲音,腦海中漸漸和顧清禹輪椅軲轆滾動的聲音相重合。
那時候他不能說話,不能站起來,我都能那般信任他,為什麼現在卻不能了?
他曾為我做的一樁樁一幕幕在我腦海中不停地重複閃現,他的腹黑,他的幼稚,他的脆弱,他顧清禹的點點滴滴……
我為什麼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將我給難住了。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現在的我又是個什麼樣子?
偏執,頑固,不信他……
這不都是現在的我嗎?
這樣的盧素月,別說是顧清禹,就是我現在自己在腦海裡面回想著,我都有些不能接受。
我的世界全都被我自己給打亂了,就為了我心底的那一點害怕和恐懼我就甘願將我和顧清禹原有的生活給打散……
退一萬步而言,若真的我在孩子出生的時候踏進鬼門關沒有出來……
我為什麼還在浪費我和他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時光?
再者,顧清禹的師是虛穀子,就連青陽先生按照輩分都要喊他一聲師叔……
杞人憂天,我太過了些。
我做錯了,便是錯了,想通了那便要拉下面子的去道歉,雖然說了傷人戳心的話,道歉本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可是說了總比沒有說好。
我睜開眼睛對車伕說,“掉頭回府!”
“夫人,沒有相爺的吩咐,奴才不能從命!”
趕車之人直接說了這麼一句,我瞬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我掀開窗幔看著外面的街道,發現有些許的陌生,再次開口,“這不是進宮的路段!老實交代,到底是要帶我去哪裡!”
“夫人到了便知!”
趕車人依舊是簡單明瞭地回覆了我這麼一句。
我看著外面的石板路,伸手摸了摸小腹,這種情況下我是段然不可以跳馬車的……
這馬車是顧清禹安排的,定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只是我這心裡面有些疑惑,顧清禹說的明明是進宮,可是卻帶著我來的是這個地方,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馬車一直不停地在跑,我只覺得有些發睏了。
可是我又很想知道眼下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想到這裡,我便打起精神,一手先開窗幔看著外面的街道和路段。
走了好幾圈之後我發現這個地方好像走過了,很是眼熟,忍不住開口就問趕車之人,“顧清禹知道你這樣帶著我一直轉圈圈麼?說吧,到底是要帶我去哪裡,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時候不轉了!”
很是詭異啊,可這除了來回的轉圈圈之外,並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可單單這麼一點就很是詭異和不解了。
從相府出來的時候還是大太陽,此刻被這個車伕帶著轉了無數圈之後,已經日頭偏西了。
從車窗裡看出去,那天際一抹橙黃色鑲嵌著深紫色的餘暉還是很美,美得讓人看了就捨不得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