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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問顏輕聲應是,福身退出了正殿。

謝初一臉探究地盯著桌上的鬥筆看:“你要這兩個大傢伙幹什麼?”

沈令月哼一聲:“聽你的話,對這兩團汙墨修一修,變成你要的墨漬。”

聽她話中帶刺,謝初也意識到剛才的態度有些過了,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訕笑著退到了一邊:“你請你請。”

沈令月又哼了一聲,這才拿起其中一支鬥筆,在硯臺中蘸滿了墨水,提筆在一團汙墨上穩穩地印了一筆,又取了另外一支鬥筆,於清水碟中壓了一下,懸於畫布上方輕輕一抖,那墨跡就往外暈染開來,形成了一團較淺的墨漬。

她又對另外一團汙墨如法炮製,頃刻之間,原先那兩點刺眼如同蟲斑的汙墨就變成了韻味十足的墨染墨漬,不僅和上面的題詞相得益彰,還襯得底下的那朵牡丹花更為嬌嫩豔麗,引人注目。

謝初看得睜大了眼。

“三公主,你好厲害。”他真心讚歎。

“不敢當。”沈令月還是有點氣,笑顏如花道,“這都要多虧了表哥的相助。”

“咳,不管怎麼樣,能得到現在這個結果就是好的。你看,上面的汙墨都已經看不出來了,任誰也想不到這上面曾經被墨水灑過,不是挺好嗎?”

“是挺好的。”出了氣,沈令月也就不再計較了,微微一笑道,“謝謝你,表哥。”

謝初也回了她一個笑:“不用謝。”

“先別急著客氣,我這聲謝可不止謝你剛才的衝動行事。”沈令月笑眯眯道,“還有接下來的事。”

謝初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事?”

“哎呀,你看啊,被這麼一弄,這一格四月牡丹圖是好看了,可剩下的十一個格子就未免顯得有些孤單了。”沈令月笑意盈盈,“本來若是用蠅頭小楷題詩,或許還不會那麼顯眼,可你一來就用了行書,字還寫得這麼大,但看這一格是沒有問題,可當做一整幅畫來看,就顯得有點重心偏移了。”

“你不會是想讓我把剩下的十一個格子裡都題上詞吧?”謝初乾笑兩聲,“可這幅畫的重點不就是這一格四月牡丹嗎?”

“重點在牡丹上,不在題詞上。”沈令月道,“現在這詞有點喧賓奪主了,所以只能把剩下的十一個格子裡也題上詞,要不然就不好看了。總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你怎麼這麼麻煩。”

“還不是你!拿了筆就寫,你要是好好地跟我把方法說清楚了,讓我自己寫不就好了?還來怪我?”

“好好好,”見她美目一瞪,大有他不干她就罵到他幹為止的架勢,謝初連忙投降,“寫就寫。只不過你這信上總共也就這麼幾首詩,這裡可有十一個格子呢,怎麼填?”

“不怕。”他一答應,沈令月就立刻換了張笑臉,輕快道,“剛才我看錶哥你下筆時行雲流水,不曾停頓一下,顯然心有丘壑,這幾首詩改編成十一首詞不在話下。”

謝初呵呵笑了兩聲:“公主對我可真是有信心。”

“那是自然,”沈令月笑得甜美,“我不是說過了麼,從今往後,於才智上能深得表妹佩服的人裡也有了表哥,當然要有信心了。”

謝初徹底投降,拿過一旁的紫毫:“行,我幫你寫。”他就不該來這裡,淨給自己找麻煩做。

沈令月頓時笑成了一朵花:“謝謝表哥!”

謝初開始提筆題詞,沈令月則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著籤子簽了枇杷小口小口地咬著,悠然自得地看著謝初在那題詞。

若說看顧審言揮毫潑墨是在欣賞美景的話,那謝初就是又一道風景了。他不像顧審言那般如清風朗月,落筆間帶著書生所特有的詩意與優雅,他就像一株蒼松,即便是在俯身寫字,卻也依然給人一種凌厲之感,就和他寫的行書一般,大氣瀟灑,英姿勃發。

沈令月越看越滿意,早把因為謝初剛才行事的不穩重而生起的嫌棄之情扔到了一邊。

這就是她選的駙馬,能排兵佈陣帶兵禦敵,也能揮毫潑墨論詩品畫,不僅文武雙全,還長得這般瀟灑英俊,雖然口頭上對她一直都很不耐煩,但是當她真的遇到了麻煩,卻也還是會下意識地關心,幫她排憂解難,天底下再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他是最好的表哥,也一定會是她最好的夫君的。

最後一筆落下,謝初長吁了口氣。

總算是寫完了,下次他可不會再這麼衝動地跑到這丫頭身邊來了,每次跟她遇上就沒好事。

下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