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了回答的意義,因此謝初猶豫良久,還是選擇了沉默。
從問出剛才那一句話開始,沈令月就一直緊緊地盯著謝初,沒有錯過他一絲神情的變化,如今見他沉默以對,也不生氣,反而很是歡欣地笑了,笑容燦爛。
“我決定了,”她道,“表哥,我以後要把你剔除出於才智上深得佩服之人的名單裡。”
“為什麼?!”謝初有些懵了,這丫頭怎麼就忽然冒出這個念頭了?他剛剛說錯什麼了嗎?可他剛才明明什麼也沒說啊!
“因為你是個大笨蛋。”沈令月道。
謝初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笑話。
“不信?那我說給你聽。”沈令月上前一步,櫻唇輕抿,漾出一個笑容來,“你呀,也就只有這張臉能看看了,身手也還行,字也寫得可以,偶爾給我出出主意也不錯,勉強算是文武雙全吧。但真要說你聰明,還是太抬舉你了。”
謝初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怎麼就抬舉我了?”之前不還說他性通敏達智勇雙全嗎,怎麼又改了評價?他哪裡就像個笨蛋的樣子了?
“哪裡都抬舉你。”沈令月道,“表哥,做人太過自信可不好。”
“……”
“就像我現在一打岔,你就忘了剛才的事,原本還苦著張臉呢,現在又立刻鼓成了一個包子,有哪個聰明人會像你這樣立刻忘事的?”
謝初嘆了口氣,難以溝通的那種心累感居然又回來了,真是神奇的久違。
“三公主,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先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才行。”沈令月道,“表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又趕在謝初開口前道,“不許說謊,我討厭說謊的人。”
“……”
“也不許沉默,要不然以後都別跟我說話了。”
“……以前不喜歡。”
“那現在呢?”
謝初抿唇,別開了目光。
沈令月催他:“表哥,你說話呀。”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當然有了,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嗎?”沈令月道。
“我——”
看出他有點退縮的意思,沈令月及時打斷了他的話:“表哥,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她看著他,平靜道,“這一回你不說,那麼以後都不會有機會再說了。”
謝初立刻把目光放回了她的臉上:“我……!”
“表哥,你要當逃兵嗎?”
“沒有!”謝初這回回答得很快,“我不會當逃兵,我……”
或許是逃兵讓他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和嚴肅性,也或許是沈令月一眨不眨的晶亮眼眸給了他勇氣,謝初深吸了口氣,最終在沈令月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沒錯,我現在……是挺喜歡你的。”
話音剛落,沈令月就彎眉笑了,如山茶朝露,又如圓月清輝,眸盈秋水,姿容妍絕。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謝初明白了一笑傾城的意思。
他望著沈令月,一時怔然。
沈令月輕快道:“好了,既然表哥都說了實話,那我再藏著掖著也不好。”她說著,又上前半步,兩人本來離得就近,這麼一來,更是隻剩下咫尺之遙,謝初想要後退,但被沈令月的話給定在了原地,“你實在太笨啦,表哥。縱使那一天獲得頭籌的人不是你,可我依舊不會喜歡上其他人的。你怎麼也不想想,長林宴每年都會舉辦,其它大大小小的宴會更是數不勝數,每一次都有人勝出,獲得魁首,如果每一個勝者我都要喜歡,那我豈不是每舉辦一次宴會就要換一個喜歡的人?我是這麼水性楊花的人嗎?”
“可這次不同,”謝初喃喃道,“這次是陛下娘娘特意為你舉辦的——”
“這是謠傳!只有你這麼笨的人才會相信這種話!難道沒有人告訴你長林宴是用來幹什麼的嗎?是給父皇用來選拔青年才俊的,是國之大事!若只是為了我一個人選駙馬就這麼勞心勞力勞財地舉辦這樣一場盛會,不說那些御史言官會把摺子堆得山高海高,就是母后也不會同意,我只不過是恰好來了興致選你為駙馬罷了,你怎麼這麼笨吶!”
又嘆,“這世道真是不給女子一點活路,規矩是我們守,有什麼錯處也是我們來擔,你們男子就好了,樂得逍遙自在,還能得一個桀驁不羈的美名。”
謝初心道若你還不算活得恣意,那這天底下就沒有快活人了,一邊道:“桀驁不羈可不是什麼美名……算了,不提這個,你確實是在長林宴上選了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