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毓貼著他火熱的胸膛,耳畔是他沉穩的心跳,他身上好聞的古檀香縈繞不絕,錦毓心中的委屈好像找到了一個發洩口,情不自禁的就抽噎起來,“人家擔心你嘛……你這一去就是一年半載的,阿毓一個人待在寺廟裡得多難過多孤獨,你還要兇人家……夫君,阿毓捨不得你,嗚嗚嗚……”
說著說著,好像戳到了心中痛處,竟然哭了出來,一面哭一面抓著沈睿之的袖子擦眼淚。
沈睿之頗有些無奈地瞧著自己華貴的緙絲錦袍被揉地七零八落,袖口一片狼藉,又看向哭得眼皮紅紅抽抽噎噎的錦毓,心中一片柔軟,柔軟之餘還心生驚喜。
這可是錦毓第一次承認她不放心他,還說想他……沈睿之只覺一陣狂喜,面前一切景物都變得輕飄飄的。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錦毓終於注意到自己,有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男女之情?
沈睿之心裡這般想著,卻將錦毓攬得更緊,與她耳鬢廝磨道,“好好好,都是為夫的錯……阿毓你不知道,為夫有多開心……”
林錦毓剛剛說出的那些話本是一時興起,只因情到濃時有些話便順理成章溜了出來,接觸到沈睿之驚喜的眼神頓時就後悔了,羞得埋在他懷中不肯抬眼,耳邊是他低沉的呢喃,好聽極了。
錦毓到這時氣也沒了,只覺沈睿之的懷抱既溫暖又安心,身子首先誠實地背叛了自己,只嘴上還不肯退讓,“將軍攬這麼緊,弄痛阿毓了……反正將軍慣會油嘴滑舌的哄阿毓開心,阿毓才不信呢,指不定到了西北就給阿毓帶回來一個妹妹……”
她話中半酸半笑,一雙波光瀲灩的眼兒只管瞟著沈睿之,臉上神情似嗔似喜,雖還是臥榻之人,倒也別有一番嬌媚。
沈睿之知她在試探自己,不禁莞爾,將她扶起坐正平視她的眸子正色道,“你聽聽好,我沈睿之若是在外尋芳插柳,便是瞥了別的女子一眼,便教雷劈……”
“別說了……我信你便是……”林錦毓猛地撲上來一把掩住沈睿之的嘴,硬逼著他將剩下的話嚥進肚子裡。她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他便當了真,竟然發了這樣毒的誓言……錦毓心中五味雜陳,有些疼,但更多的還是甜蜜。
她順勢依偎進沈睿之懷中,闔上眼,真想就這樣天荒地老,一直不分開。
沈睿之瞧她像貓咪一般溫順,自是憐愛萬分,當下讓她在自己懷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主子,您叫我……”房門“嘎吱”一聲被撞開,青豹惺忪著雙眼胡亂披著外衣跑進來。
頓時打破一室溫馨……
“啊!”錦毓剛闔上眼便被青豹驚醒,吃了一驚。對上青豹明顯不敢置信的曖昧眼神,更是羞得“呲溜”一聲麻利地滾到了床上緊緊裹上被子。
“滾出去!”沈睿之又好氣又好笑,隨手砸了一個軟枕過去。
“……哦……”青豹眼疾手快接住軟枕,疑惑地望了一眼主子,隨後撓著頭走出了內室。
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可剛剛自己在睡夢中明明聽到主子叫自己呀?
青豹一臉呆懵,不明就裡地又爬上床睡覺去了。
***
孟府中
“蕙蘭,你可想好了?真要嫁給你二表哥?”坐在太師椅上大腹便便的孟老爺蹙著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望著低頭不語的女兒。
“是的,父親不是一直希望女兒嫁進沈家麼?如今好事將近,不是正合您意?”孟蕙蘭笑得很是溫婉,只心裡卻滿是冷意。
“你……唉……”孟老爺狠狠剜了女兒一眼,這能一樣嗎?之前自己是想讓他嫁進沈府,但也是以正妻身份嫁給沈睿之,現在這麼不明不白的就失了身,清白沒了聲譽也沒了,還得以妾室身份一臺小轎抬進沈府,這讓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女兒本是自己的搖錢樹,自己還指望倚仗她來使自己得名得勢,現今倒好,喪門星一個丟盡了臉面。
即便如此,他還是想做最後一搏,“蕙蘭,不再考慮考慮,以你的姿色才華……”
“別說了爹,女兒已是不潔之身,除了二表哥,再無別人可嫁……”孟蕙蘭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但很快的又被她逼了回去。
不能嫁給睿之表哥,那麼無論嫁給誰又有何區別!
她一雙手狠狠掐住桌腿,用力過猛,如玉般的指甲應聲折斷。她心中的恨意衝破胸膛,臉上的笑容即將土崩瓦解。
二表哥,姑媽,今日的一切拜你們所賜,來日定當百倍奉還!孟蕙蘭緊握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