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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用劍,只能一個猛力肘撞過去,臂上微覺痠麻,似是頂上了那人下頜,“丁零”一陣響,那胡兵果然丟了槍捂著嘴往後直踉蹌,成去非這才提劍上前揚手刺穿了他。

剛了結這人,成去非正欲轉身,聽得一聲怒喝“大將軍!”背後隨即趴覆下來一人,那血水如潑,流過成去非肩甲,原是一騎兵見他身後有了空當,胡人正欲伺機偷襲,遂想也不想替成去非擋了這一槍!

成去非一把摟住了他,連連急喚幾聲,見他眼白翻過來,知道沒救了,只得咬牙鬆手,看著眼前陷於苦戰的同袍,個個傷疲,如此激戰下去,倘劉野彘那幾人無法殺出生天,開啟城門,落日鐵騎全軍覆沒於此也不是聳人聽聞之想,成去非心頭碾過一陣悲憤,這一戰,自己是要輸掉了嗎?

戰場和廟堂自有異曲同工之妙,多少時候,敗也就意味著死,很不幸的是,成去非知曉他自己一直屬於此類,他是輸不起的人,他可以等,可以忍,然而唯一不能的便是輸,便是敗。他十七歲在雍州第一次持矛殺人,二十二歲淌過司馬門的鮮血成河,那麼他二十六歲的大好年華就要葬於異鄉?不,不,他宏圖尚未展,他出身尚未捷,他的蹈厲之志不能落空,不能折腰,命運亦不該如此殘忍,年輕的大公子於此刻,遠遠不該到負石投河的地步,當年的虎豹之駒,當得蒼天垂青,老而彌堅,才該是他的命運。

大公子志在四方,蓬矢桑弧,分寸光陰,不應虛擲。這是她的話,成去非驀地就想起她來,眼眶竟無由一酸,他本不是如此軟弱的人。

“叛首在此!”胡人卻已察覺出他們的疲乏,一齊聚攏上來,興奮大叫著,那邊落日鐵騎其餘人等被胡人衝散成幾部,最近的這幾人聞言大驚,奮力突圍,誓死也要營救成去非!

“老六,你帶大將軍走!原路返回!”不知誰帶頭喊了一句,悍意十足,兩眼早殺得殷紅,已然抱著必死之心,但死誰也不能死成去非,眾人十分默契,皆清楚此點,那被喚做老六的精壯漢子果斷應了一聲便大叫著砍殺過去!

天色終於亮堂起來,雨也漸漸停將下來。

一切皆清晰入眼。

盔甲刀槍交替從眼前翻轉而過,挑開,刺入,轉動,拔出,成去非全靠慣性不斷重複著他熟悉的動作,他身子最深處的倦意已經冒出了頭,胡人終得手一回,竟扯斷了他腋下鎧甲的帶子,而女牆上頭,一小部弓箭手在眼目得以能看清楚敵我雙方之際,已悄然拉滿弓,轉身對內。

就在成去非肩頭被一股巨力擊中,痛得他實在無法承受悶哼出一聲,四肢都要痙攣的剎那,胡人驚惶異常的聲音刺透了這暮春的清晨:

“城門!城門!堵城門啊!”

沉重緩慢的“吱呀”聲似乎從四面八方灌入他耳中,如夢似幻,真假難辨,成去非眼前漸漸煙去,誰又在他耳畔狂呼著“大將軍”他亦無從判斷,無從得知,只覺身子倦極疼極,一霎也不能再撐,他趔趄了兩步,終向前撲倒在地。

第176章

那邊劉野彘幾人終開了城門,其中一人矯健如飛; 掏出懷中小旗; 踩著一摞屍首縱身上馬; 又俯身撈起一面盾牌,一氣往城外疾馳出半里,耳畔利箭“嗖嗖”擦身而過,射在盾牌上的,皆折彈掉地; 直到駿馬一躍而上右側高地; 這人才舉旗吶喊:

“城門已開!騎兵先行!”

司其早已命鐵騎列兵佈陣,由“落日鐵騎”打先鋒; 後頭兩千餘騎兵緊跟其後; 皆手持盾牌長槍流矢一樣朝壺關口城門飛了過去!

祁軍交接得不算困難,劉野彘幾人大喜過望,雖已負傷在身,神志也殺得模糊晃盪,槍尖裡都被稠血給滯得鈍了幾分,不過總歸是放進了自家人; 看那熟悉的面龐一個個好似騰雲駕霧而來; 劉野彘終露出一縷虛弱的微笑; 身後卻陡然響起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將軍”,瞬間把這幾人震回神,這一驚非同小可,幾人折身徇聲奔殺回去; 人影交錯間,瞧見那眼熟無比的一個身影正被老六他們費力護著,這些人見此情狀,只覺心頭冷流亂竄,他們這些人皆成去非當日親自挑選,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堂堂七尺男兒徒受此恩,非犬馬之報不能予之,如今尚不能報效萬一,他們的大公子絕不能死!

身後祁軍不斷湧殺進來,城門處一片混亂,哀嚎慘叫不斷,劉野彘衝到跟前,望了一眼形勢,知道一時半刻是不能朝城外去了,艱難拿了主意,“我們撤走,我軍既殺了進來,壺關口胡人是鐵定守不住的,大將軍的傷勢怕是極重,阿大,你去找馬!”

成去非此刻被老六攬在肩頭,而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