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如玉
文案:
宗室女棲遲被退婚後,嫁給了出身寒微卻手握重兵的伏廷。
兩人一南一北,相安無事地做了許久的掛名夫妻,
直到某日,棲遲千里追夫而去,開始在這位夫君身上狂下血本……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內容標籤: 宮廷侯爵 甜文
主角:棲遲,伏廷 ┃ 配角:李硯,羅小義,新露,秋霜 ┃ 其它:天如玉
第一章
冬日裡長途跋涉可真是個苦差事。
棲遲坐在馬車裡,腳邊的炭盆中還泛著紅,卻感覺不到絲毫熱氣,車上簾子掖得嚴實,也總是有冷風鑽進來。
她兩手攏在袖中交握著,等到細細搓熱,才捨得伸出兩根手指,挑開簾子往外看。
昨日一場大雪剛停,積雪未化,四處都是一片莽莽皓白。
沿途樹木凋敝,枝墨葉枯,延伸出來,挑著一線蜿蜒的白,隨風抖索時,雪沫子便簌簌地打著旋飛落。
這裡是北國大地,不比她以往待過的任何一個地方,印象裡她還從未見過這麼厚的雪。
給她拉車的都是西域引入的高頭大馬,竟也一蹄下去雪埋半腿,走得分外艱難。
厚厚的門簾忽然動了一下,緊接著傳入一道人聲,是先前出去看路的侍女新露,她隔著簾子小聲地喚:“家主,可是小睡醒了?”
棲遲望著車外說:“沒睡,有事便說吧。”
“是世子……”新露停頓一下,才道:“他早就託奴婢傳話,說想與您同車。”
棲遲轉頭看了眼緊隨在後的馬車,放下簾子,沒有發話。
後面的馬車裡坐著的是她的侄子,光王世子李硯。
車門外的新露豎著耳朵,好一會兒也沒得到回覆。
她是貼身侍候的,知根知底,世子年紀還小,已沒了父母,孤苦伶仃地養在家主膝下。
以往家主什麼都顧著他,寶貝的很,這次長途勞頓,反而放他一個人獨處,想來還是因為前陣子的事。
前陣子世子從學塾回來,身上竟帶了傷,全府驚動,據說是與人生了是非。
之後家主忽然就下令遷居,草草準備,輕裝簡從,千里迢迢來到這蒼茫北國,也不知是不是要效仿那三遷的孟母……
剛琢磨到此處,卻聽車內棲遲又開口了:“他身上不是還有傷麼,叫他好好待著,別折騰了。”
那就是不允了。
新露嘆息著道了聲“是”,想著待會兒要如何去跟世子回覆,那孩子一路都不知在她這兒說了多少好話了,剛才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開了口,
卻也沒辦成。
過了一會兒,棲遲問了句:“還有多遠?”
新露答:“已不足十里。”就再沒說過其他了。
一時無話,只剩下車轍碾過深雪的轆轆聲。
棲遲端坐著,其實心裡也是記掛侄子的。
那是個可憐的孩子,是她哥哥光王的獨苗。
當初她嫂嫂光王妃生他時難產而亡,去世時甚至來不及看孩子一眼。
她哥哥衝進房裡,懷抱孩子,對著王妃屍體泣淚下拜,發下重誓,一定會好好撫養他們的骨血。
此後多年,不曾再另娶妻。
直到前年,父子二人去光王妃墓地祭掃,回程路上遇上了山洪爆發,隨行無一倖免。
她哥哥將孩子死死護在身下,保了兒子周全,自己被救出來時卻泥漿遍身,早已不省人事,回府後就沒能下過床榻。
自父母故去,棲遲就依靠著哥哥長大。哥哥一向寵她,她多有自由,即使常年外出行走,他也從不干涉她在外做些什麼。
怎麼也沒想到那次她離開期間,他竟就遭了這樣的厄劫,匆忙趕回時,光王府頂樑柱已倒,榮耀一落千丈。
藥石無醫,只能耗著日子。
在最後那段時光裡,她哥哥記掛的事只有兩樣:兒子,還有妹妹的婚事。
那日,他很鄭重地告訴棲遲,他已經去書,催河洛侯府的人過來。
棲遲與洛陽的河洛侯府世子訂了婚約已有多年,是她父母俱在時就定下的。
說是有次河洛侯登門來訪,見著她後驚為天人,當即便開口為兒子提了親。
當然那是河洛侯的說法,棲遲那會兒還小的很,毫無印象,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能把她誇成了那樣。
光王府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