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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郡主殿下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用個飯都得顯出別人沒有的霸氣來。

用過飯,趙暮染才知道這一天最難捱的時刻來了。

她先被侍女簇擁去沐浴,花的時間比平常多一倍,接著又是被媼嫗按著抹身子,等一切做完居然已經過了午時。

她以為能歇口氣,安王妃就招呼著先前來的夫人呼啦啦都擠進了屋子,要開為她梳妝。

“孃親,總得讓我吃口飯吧。”趙暮染忍不住抗議,安王妃睨她一眼,“午飯就別用了,水也要少喝,等完禮了再用。”

趙暮染很不淑女的翻了白眼,這哪裡是成親,簡直是在用刑。

她索性閉了眼,像個木偶一般任一群人圍著。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坐得昏昏欲睡,終於聽到自己可以站起身。她站起來,還沒來得及活動要發僵的手腳,繡龍鳳呈祥的吉服就一層一層被穿在身上。

喜娘前來與安王妃不知說了句什麼,安王妃眼角微紅,從一邊的侍女手中接過花釵寶鈿。

趙暮染看著孃親手中的東西,整日來都很平靜的心湖便起了漣漪,又見孃親眼角泛紅,昨夜心頭髮悶的感覺再度襲來。

“染染坐下。”安王妃輕輕喊了聲。

趙暮染依言坐到妝臺前,在銅境裡看著婦人為她簪釵。

鈿釵髻中攏,少女出閣妝。

銅鏡中的人兒端莊豔麗,是女子一生最美的時刻,她看著看著,突然湧起股悲意。杏眸起了水霧。

“染染莫哭,要花妝的。”安王妃抬手輕輕在她肩頭按了按。

趙暮染也不明白這股突來的情緒,被安王妃一說,又強行忍了下去。

邊上的夫人們忙上來說喜慶話,轉移母女倆的注意力。

等到妝成,外邊就已響起一陣腳步聲,喜娘高喊新郎官兒來催妝了。

趙暮染就看見夫人們和侍女都出了屋,院子裡響起亂哄哄的笑鬧聲,她站起來也想去看看,卻被安王妃攔了下來。

她疑惑著,院外又響起一陣鬨笑,誇郎君高才。然後是院門被開啟的聲音,安王妃此時往女兒手裡塞了把團扇。囑咐道:“要遮掩嚴實了,拜堂後也別輕易拿開。”

趙暮染握著泥金扇柄,想起昨兒侍女在耳邊嘮嘮叨叨成親流程,好像是有那麼一項。

她紗扇遮面,眼前視物朦朧,吉服繁複,每走一步如負重在操練似的。她一路往外去,走得跌跌撞撞。

安王妃在她身後看得提心吊膽,生怕她腳下不穩,要失了儀。是有些後悔這些年一直縱著她穿男裝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趙暮染看到眼前有抹紅色身影時就迎了上前,哪知腳邊是門檻,步子太小沒邁過去,整個人就踉蹌著撲了出去。

宋釗被夫人侍女們簇擁著拾階而上,見穿吉服的女君竟是失足,神色一變就衝了上前。

香風撲面,溫軟入懷。他手還不偏不依握著了那個極軟極軟的部位。

幾乎要滿出掌心的觸感讓郎君心頭一跳,旋即卻是鳳眼閃過厲色,直接鬆了手——

這人是誰?!

身形像是染染,可染染並沒有這般豐滿。

難道安王竟是嘴上應著,卻讓人暗替了,只為抗旨演一場戲?

宋釗驚疑不定,一息間已想了許多,心頭像是有冷水傾盆澆下,寒意陣陣之餘,戾與怒並翻湧著。

失去平衡的趙暮染沒想到郎君說鬆手就鬆手,往前衝的身形變作了往後仰。後方的安王妃驚呼,卻見少女腰肢一扭,裙襬似紅蓮綻放在空中,妖冶豔麗。

當那朵紅蓮如曇花一現後,趙暮染已是穩穩落在地上。

她在緊急中提氣運出巧勁,扭了個側空翻。穩住身形,她第一反應是看眼前,發現絲扇依舊被自己攥著緊緊擋在眼前,鬆了口氣:“還好沒露出來。”

少女清甜的聲音響起。

以為被人換了新娘子的宋釗一怔,好半會才找回自己聲音:“染染?”

趙暮染脆生生應了聲,有些嗔怪:“你怎麼突然就鬆手了。”若不是她身手好,非得在出嫁時摔個狗啃泥。

安王妃嚇得不輕,終於趕上來,忙給女兒理微亂的衣裙,扶正釵鈿。

臺階下的一眾人已被趙暮染漂亮的身手驚呆。

宋釗就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思有些沒緩過來,趙暮染此時將手伸了過去,“我看不見路。”

一眾夫人回神,鬨然大笑,宋釗在鬨笑聲中懊惱,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