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家林道:“還好,去年我們打了幾次勝仗,繳獲不少,要招待你們幾回,還能負擔得起。”
“你們突擊營實在是太熱情了。”團長感慨地說道,他馬上聯想起方才高原與羅毅的爭執,突然覺得高原這樣做太不合適了,就沖人家突擊營這麼熱情,我們也不該去指責人傢什麼呀。
高原對於羅毅的熱情招待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以往到突擊營來,羅毅一直都是這樣招待他的,他已經司空見慣了。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弄出了這麼豐盛的一桌子菜來招待自己,自己再黑著臉似乎也太通情達理了。
吃過飯,高原一行沒有在鎮子裡留宿,而是回到鎮子外的部隊營地裡。梁明輝讓團長們各自返回隊伍,自己則與高原走進作為臨時指揮部的帳篷裡,聊起今天的事情來。
“老高,你今天脾氣有點大了。”梁明輝說道,“不論怎麼說,突擊營對我們還是有過很多幫助的,上一次資助總部,也是幫了總部首長很大的忙,我覺得羅毅這個人總的來說,還是值得我們信任的。你這樣直截了當地指責他,我怕他心裡會存下一個疙瘩的。”
高原道:“我正是因為覺得羅毅這個人值得信任,才會這樣當面指責他,我不希望他犯政治上的錯誤。如果換個其他人,我才不會這樣說他呢,他敢跟勾勾搭搭,我高原的槍可不認人的。”
梁明輝道:“老高,突擊營這些年在華中抗戰,也的確有他們的特殊情況。方才吃飯的時候,我詳細地向許良清詢問了華中地區敵、我、頑三方的勢力分佈情況,尤其是頑軍方面的戰鬥力、派系、駐紮情況等,我覺得,羅毅的擔心可能是有一些道理的,江南一帶是國民政府的經濟命脈所在,在這一帶的力量非常強大,我們這一次南下開闢根據地,恐怕不那麼容易呢。”
高原點點頭:“我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希望羅毅能夠和我們一條心。如果他的突擊營能夠和我們協同作戰,我們的力量就能增加一倍,這樣,在江南站住腳的把握Xing也就更大了。誰知道羅毅這傢伙,被困難嚇倒了,居然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幹。”
“他要守住浠春、咸寧、九江這三塊根據地,壓力也是比較大。他有他的顧慮,也能理解。”梁明輝勸解道。
“報告,來了一位突擊營的首長,說要見你們兩位首長。”衛兵挑開門簾進來報告道。
“突擊營的?”梁明輝一愣,“他說了自己是誰嗎?”
“他說他是突擊營的副政委,姓紀。”衛兵答道。
“紀英?”梁明輝皺了皺眉,今天的晚宴,紀英也出席了,還到他們這桌來敬了酒,當時梁明輝就覺得紀英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的樣子。現在他揹著羅毅和許良清等,孤身一人,深夜來訪,似乎不算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舉動。
“請他進來。”高原叮囑道,他的想法與梁明輝有些類似,不過,既然人家已經來了,總不能不見一面。至於紀英想說什麼,也得讓他說完了才知道。
少頃,衛兵把紀英帶進了帳篷,紀英沒有穿具有突擊營特色的迷彩軍裝,而是穿著一身從延安帶過來的新四軍軍裝,身上沒有帶武器,甚至連武裝帶都沒系,看起來像是外出散步的樣子。
“高司令,梁政委,打擾了。”紀英對高原和梁明輝客氣地說道。
“紀副政委,坐。”梁明輝給紀英拿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然後說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客氣。”
“是啊,是啊,皖南一別,咱們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面了。”紀英說道,“當年多虧高司令和梁政委搭救,否則我和新四軍軍部的同志們,現在也許還在的監獄裡呢。”
“這個就不必提了。”梁明輝打斷紀英的話,“紀副政委這個時候到我們南下支隊來,想必不是專門為了敘舊的?”
“當然不是。”紀英說道,“我知道兩位軍務繁忙,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我是萬萬不敢來打擾你們的。”
“哦,如此說來,你是有要緊的事要和我們談了?”梁明輝問道。
紀英說道:“沒錯,這件事情非常要緊,它關係到江東突擊營這樣一支部隊的前途問題,如果處理好了,甚至可以助你們南下支隊的一臂之力。”
“你”梁明輝好奇地問道。
“我今天到你們這裡來,首先是要向你們報告一下羅毅這個人的思想問題,然後想請你們幫忙,消除江東突擊營的隱患,純真我們的隊伍。”
“純真隊伍?”梁明輝覺得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紀副政委,延安的純真運動,不是已經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