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他!剛才他就是這樣騙了呂醫生!齊哥你快跟我走,蘇和他想殺了我們!”薛盈盈拽著齊樂人往樓梯上走,手上的力氣大到根本掙不開。
是了,他應該跟薛盈盈走,剛才他就在懷疑蘇和有問題,不是嗎?
可是此刻抓著他的手腕的人,真的是薛盈盈嗎?這個力氣,那個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的冰冷,就像是……那條走廊上,那個死去的女孩子。
“薛小姐,不,我應該叫你不知名的倀鬼才對。”蘇和又上前一步,昏暗的光線中,他柔和的五官卻因為一雙幽深的眼眸而變得銳利,“剛剛我就在想,為什麼殺人狂會出現在李主任辦公室的門外。如果他在監控裡看著我們進入那間辦公室鎖定了我們,那麼他從監控室趕到那裡,時間至少需要五分鐘,但我們在辦公室不過待了兩三分鐘而已;如果他只是看到我們在金魚缸附近就匆匆趕來,那麼他是怎麼準確地找到我們在李主任的辦公室?我不認為他有能準確定位別人的能力,否則齊樂人當初就不可能從他手裡逃脫,那麼唯一的可能,我們中有人以某種方法,將我們的位置告訴了他。”
蘇和微微勾起嘴角,笑容裡竟然有一種微妙的嘲諷意味:“而且,剛剛在辦公室裡三次都沒有擰開礦泉水瓶的你,現在好像又變得力大無窮了?我猜這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那時候你剛剛附身,還沒能控制好這個身體,二是因為那個點著檀香還滿是佛像的房間,讓你覺得極度不適應,我說的對嗎,陰魂不散的四號小姐?”
沉默,短暫的沉默之後,齊樂人聽見身後一聲清脆的笑聲,然後他被重重一推,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天旋地轉之中,他只來記得抱住自己的頭,祈禱自己不要頭破血流。
身體滾落的感覺停住了,蘇和衝上樓梯抱住了他,然後抬頭大喝了一聲:“呂醫生!”
樓上嘿哈了一聲,潑水聲傳來,然後是鬼魂尖利的叫聲。
齊樂人一股腦兒從蘇和懷裡滾了出來,人還在暈眩,連帶著眼睛看到的畫面都是凌亂旋轉的,鼻腔裡滿是濃郁的血腥氣,他看見呂醫生提著一個潑完了血的水桶向他跑來:“齊樂人你還活著吧?快快快去補一刀啊,我不殺生啊!”
血泊中的薛盈盈渾身抽搐,十指瘋狂地摳挖著地面,低吼聲充滿了痛苦和不甘。
蘇和起身走到薛盈盈面前,修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仔細檢視她的情況。薛盈盈兩眼翻白,整張臉都在痙攣之中,好像在和體內的厲鬼鬥爭。蘇和皺了皺眉,用刀片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刀,新鮮的血液沿著蘇和的手落在薛盈盈的臉上,她突然高亢地尖叫了一聲,一道黑色的霧氣從她嘴裡噴出,頃刻間逸散在了空氣中。
薛盈盈也停止了抽搐,徹底暈死了過去。
“應該沒事了。”蘇和單手將她扛了起來,走下樓梯詢問齊樂人,“站得起來嗎?需要我揹你嗎?”
齊樂人搖了搖頭,渾渾噩噩地站起身來,大腦中還一片空白。
原來被附身的人是薛盈盈嗎?他冤枉蘇和了?
呂醫生用胳膊勾住齊樂人的脖子,有點興奮地說:“哇塞,真刺激,我這桶血漿是不是潑得剛剛正好?喂,你還好吧?怎麼看起來傻乎乎的,不會是摔壞了吧?”
“先離開這裡吧,剛才動靜太大了。”蘇和扛著薛盈盈對兩人說道,還不忘將毛巾丟在地上踩了踩,以免腳底的血跡暴露了行蹤。
呂醫生開著他的幸運加持技能,帶著他們順利來到了一間僻靜的房間中,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鬼魂。蘇和將薛盈盈放在了長椅上,又用溼巾幫她擦了擦一臉的血。
“看不出來啊,你力氣挺大。”呂醫生感慨道,“剛才我一路拎著裝滿了血漿的水桶都覺得胳膊酸,你扛了個一百來斤的人竟然不覺得累?”
“還好。”蘇和笑笑說,“我還挺喜歡運動的。”
呂醫生捏了捏自己沒什麼肌肉的胳膊,陷入了深深的憂鬱中。
齊樂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此時也還恍惚著,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眼神沒有焦距。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此時此刻都還沉浸在一種緊張後的荒誕感中,久久不能回神。
視線的餘光看到蘇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用他特有的溫柔語調問道:“身上還痛嗎?”
齊樂人摸了摸膝蓋,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他的膝蓋二度受創,現在還疼痛難忍。呂醫生捲起他的褲腿檢查了一下:“沒有扭傷,擦傷也不嚴重,就是一點淤青,我給你噴點藥水就好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