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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經過了一宵之隔,這案子已發生了意外的變動,霍桑的推想也出乎意料地完全失敗了。

七月四日清晨七點鐘,我剛才起來,漱洗完畢,正在打領結的當兒,忽聽得樓下的客室中,隱隱有一陣電鈴聲音,分明有電話來了。我的佩芹已比我先下樓去,這時我聽得伊的接電話聲音,不一會,伊走到樓梯腳下,告訴我那電話是霍桑打來的,有要緊話和我接談。我心中一愣,便慌忙趕下樓來,心中也早料到那裘家的怪事一定又有了新的發展,說不定那個“妖怪”上夜裡又出現過一次。卻不料那電話的報告,竟出乎我意外地嚴重。

霍桑電話中的第一句話,便使我呆了一呆。

他道:“包朗,昨天的事發生了意外的變端哩。裘日升已被人謀殺了!

我驚駭道:“唉!這卻想不到!你昨天不是還保證他”

霍桑忙剪住我道:“是的,是的。我錯了!我已完全失敗了!他的被害,我在道德上的確應負責任。但這時候情勢很急,你且暫緩責備我吧。

我急忙辯道:“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責備你,我只是問問”

霍桑又截阻我道:“好啦,你問的話多哩。現在你如果已準備舒齊,不妨就近一直往喬家汲,不必再繞道到我家裡來。汪銀林已在那邊等待,我也立刻就到。

電話結束通話了。我重新奔回樓去,憑著兵士們聞號聲集隊的動作,在三分鐘內,已扣好領帶,穿上皮鞋,全身裝束完畢。我和佩芹說明了一聲,匆匆出門,跳上一輛黃包車,向喬家洪進發。

我坐在車中尋念,這案子如此變化,的確出乎所料。昨天下午,我們在柳樹底下,靠著那隻小小的圓桌,談論這件事的時候,霍桑還是覺得很有把握。我記得他曾對汪銀林說過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我覺得這案子的性質,不會怎樣嚴重的,不過倒很有趣。”唉!現在這案子不但再加不上有趣的形容詞,卻明明是十二分嚴重了!這一種變端,在霍桑心中所感到的難堪,當然也不難想象到。

十分鐘後,我的車子已在喬家換九號門前停住。那是一排六扇的黑色璃門,夾在兩毛西式屋子的中間。高低相差很遠。這一條街,既已放寬,煤的名稱原已有名無實,街上大半都是新建的市房。這宅九號老屋只縮排了些門面,還沒有根本翻動,可算是碩果僅存。這六扇牆門仍緊緊關著,時間既早,又無其他異狀,絕不像發生了什麼兇案,料想前屋的鄰居們,大概還沒有知道。

我趕緊兜到了後面的喬家柵,尋到小弄口時,向弄裡一望,才見弄堂中只有一個後門,有一個警立正站在那一扇包著鉛皮的後門外面。我走到後門口時,那看守的警上不認識我,正在問我的來意,汪銀林忽開了後門出來。他後面另有一個穿白色制服掛武裝帶的警官。

汪銀林招呼道:“包先生,早,霍先生也來了嗎?”

我應道:“他剛才打電話給我,立刻就到。”

我認識那個凸肚挺胸、身長六尺以上、黑臉而有菱角須的警官,就是我們本來認識的許墨傭。好幾年前,我們曾和他聯手辦過一件一隻鞋(見霍桑探案彙刊)兇案,他的爭功嫉妒的本領,我至今還不曾忘懷。這件案子恰巧在他的警區之內,我又不禁替霍桑暗暗擔憂。所以他雖然滿面笑容地和我招呼,我卻只很冷淡地應酬了一聲。

汪銀林先告訴我,這案子在上夜裡十二點發生。那許署長在兩點鐘時方才得信趕到這裡,忙碌了一會,東方已經發白,然後他轉報總署,汪銀林方始得信。

汪銀林附加道:“我記得昨天霍先生恰巧說起過這一件事,今天卻不意出了兇案。我料想霍先生對於此案,一定是特別注意的;並且這案子又非常詭秘,也得借重他的大力,所以我一得信就打電話通知他。”

我道:“你已察勘過了嗎?”

汪銀林搖搖頭道:“不,我也才到。”

“你現在上哪兒去?”

“我正要瞧瞧這扇後門。”

許墨傭僂著身體,弓I手指著後門外階石旁邊的一個汙泥水潭。

他道:“汪先生,你瞧,這水潭是廚房裡傾倒出來的汙水積成的。這潭邊的汙泥上,明明有一個足跟的印子,而且這足印很新鮮。‘”

汪銀林彎著腰走近去細瞧。我也跟著瞧視,覺得許墨傭的話果真不錯。

汪銀林站直了身子,點頭應道:“這當真是一個足跟的印於,而且還有些滑溜的痕跡,好像那人踏在這裡時曾滑過一滑。

許墨傭用手指捲了卷他的短鬚,更起勁地說:“今天早晨我用電筒發現了